乡长和里长来得很快, 雨还没停呢,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到了。

并非是一个人来的,乡长年纪大了,怕一个人过来应付不来, 特意带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道。这年头讲究多子多福, 家中子嗣多,家族势力才大。

王姝彼时人坐在马车里坐着, 看到人过来, 立即就引着他们去不远处的茶棚坐下说。

“到了家,怎地不叫门?”说话之人是东乡的乡长, 乃是这一块地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姓李, 也是秀才出身。为人处世颇有几分公正在, 就是有时候矫枉过正,显得有几分迂腐。

王姝是知晓他的。还是王家当初生意才起步时, 许多事儿也需要乡里的帮助。王程锦没事儿便要去寻乡长帮忙,回来以后就憋不住在家中偷偷骂他老学究, 说这老头儿是最最迂腐之辈。

因着王程锦骂过好几次,且每回都气得不轻,王姝对这人一板一眼的性子就颇为印象深刻。

迂腐,规矩大,找他来处理毛氏,那是在合适不过。

钱师傅那边也受命带人去了张家村,约莫还有半个时辰才归来。

王姝看了一眼王家紧闭的大门,神色黯然了下来。

她也知自己长相,偏清秀软糯。一双眼睛偏圆,装起委屈来格外的有说服力。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一股尖锐的疼痛刺激上来,鼻尖瞬间酸涩,眼眶也立即泛了红。

“乡长爷,母亲将家中的护卫都换了,如今的人不认得人,拦着门不让进去。”王姝今年才十六虚岁,父亲新丧。办起这彷徨无措的小姑娘当真十分惹人心怜。

王姝于是声泪俱下地诉说了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和自己所遭遇的委屈。仿佛一个失去了父亲无人庇佑的孤女,被人逼到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他们的帮助。她哽咽着,偏偏又条理清晰,十分注重细节的煽动。直激得听了她话的人一阵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