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于这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魔法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周身构建起了一道屏障。他的目光眺望向了根源的地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似乎倒映着什么东西，也让他的眼中泛起了更多的情绪。

“已经降临了啊……”

喃喃之中，塞勒听到夜烛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

塞勒尚未反应过来, 却看到银灰色长发的魔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感情，像是一面镜子, 完整地倒映着他的每一缕表情。

狂风将他黑色的斗篷彻底掀起，露出了他那纤瘦的身体和修长的双腿。他的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看上去古怪却又瞩目，而他的左手已经彻底异变成了藤蔓的模样，那些荆棘仿佛是从他的血肉之中生长出来的，暗绿色的植物上甚至沾染着红色的血，仿佛变成了跳跃的血管。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被长发隐约遮掩着，正如同这闪电般宁静。

“还没到时候，塞勒。”

良久，塞勒终于听到了夜烛的声音。

他依旧在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温柔却冰冷，像是看着自己的爱人，又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仇人，

“之后再来找我吧……我还不想杀了你。因为没有意义。”

“意义？”

塞勒的心中微微一跳，可当他想要去询问更多的东西时，夜烛的身影却一点点隐入了他背后的世界，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他走了。

……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不如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夜烛]的存在吧？”

塞勒看了看正在修补屏障的罗希魔法师，阿方索和亚撒已经被送去治疗了，他们都伤的相当之重，尤其是亚撒，在使用了大量魔法之后，他也彻底昏迷了过去，精神上的损伤恐怕比肉/体更多。

“你解决掉了古革巨人。”

女人把玩着自己黑色的发尾，语气却带着某种古怪之意，

“你的强大毋庸置疑。”

“不是我的力量。”

塞勒只是这样说着，但是他的思绪却蔓延到了更远的地方。

于是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着，或许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塞勒很明显不是那种会将自己内心的话告知于其他人的类型，而格温妮丝亦是如此。

但塞勒此行来到罗希，必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帮助他们。

他似乎想从格温妮丝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已经动用了秘术去调查了关于夜烛的事情，但奇怪的是……我依旧一无所获。”

长久的寂静后，格温妮丝忽然开口了，

“你也察觉到了，不是吗？夜烛为什么会出现，他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这些或许在你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吧？”

她在试探？

塞勒的面色阴沉。他注意到了格温妮丝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对方身上传达而来的某种奇怪的试探之意，最终，还是缓缓地开口了：

“是这样。”塞勒道，

“但是我没有一定要告诉你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