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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 咬枝绿 783 字 12个月前

八月,还有最后一拢荷。

微燥晚风里夹着宜人淡香。

钟弥喊:“妈妈。”

章清姝转过头:“回来了,饿了么?”

“还好,我在外头吃了点东西。”钟弥走近,“在楼下听淑敏姨说,刚刚表姨和表姐来了,来干什么?”

看她紧张的样子,章清姝好笑道:“不干什么,之前借了条项链,来还。”

打肿脸充胖子,表姨一家的常规操作。

钟弥拖长音:“哦。”

章清姝起身,走到高案前,擦了火柴,火光一明一灭,几丝檀烟飘出,细长线香插进相片前的香坛中。

黑白照里的男人,还是年轻时的英俊模样,戏行出身,又是背长靠的武生,单是半身照都能窥见身姿挺拔如松,黑眸炯炯有神。

“你总担心以后年轻人不爱听这个了,戏馆要倒闭,没营生,这几年州市大兴旅游,草台班子换了两批,从昆曲唱到京剧,生意越做越红火,养得起我们娘俩,你那个穿裙子梳小辫儿脚底不沾灰的小娇娇,现在也本事了,单枪匹马啊敢上门问人要账。”

钟弥打断:“哎,这就不要跟爸爸讲了吧。”

要账这事儿,想起来也叫钟弥心里不舒服,细论起来,州市是钟弥已经过世的外婆的祖籍,外婆嫁去京市多年,再回来,可想而知,他们与这边亲戚也亲不到哪里去了。

年前,有位远房到不能再远房的亲戚办喜事,大摆宴席不算,还非要请戏班去唱戏充场面。

老戴手下没有接外活的规矩,本来不愿安排,架不住这位亲戚上门求了章女士三四回,到底是亲戚,不好回驳。

老戴答应了,按规矩定了出堂会的价钱,折上又折,好彩头给足了,八千八百八十八,下午晚上各一场。

红布一扯,喜事风风光光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