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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松的夜光洒在地板上,夏逐溪陷入熟睡, 呼吸均匀。

好像订婚宴那个晚上。

那一夜,夏逐溪也是这样酩酊大醉。

晚风带着城市的味道拂来, 深蓝色的天幕下跳动橙色的火光。

她与她视线勾缠,肆意焚烧。

——结婚,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她还欠她一个回应。

沈静松装作不在意,但只有她知道,浮冰之下,实则烈火。

三月的那把火,暗中潜行,从未熄止。

沈静松指节用力,仿佛手里攥的不是物件,而是好不容易才争得阳光的命运。

而现在,因为她的踯躅,不仅暗伤了小溪,连沾着外边泥巴的鞋都踩进家里来了,她怎能容忍!

她是优柔了些,但她也有逆鳞,触之则狂。从前,她的逆鳞是举步维艰的尊严。现下,她的逆鳞是敬重她尊严的夏逐溪,是照亮她心房的夏逐溪,是独占这缕光的贪欲。

不过是放肆燃烧一回私念罢了,既然订婚宴时夏逐溪做得,她沈静松为何做不得?

她做得。

沈静松昂头,傲视克莉斯汀,“我是夏逐溪的——你永远企及不了的那个身份。”

她仪态高雅,双手交叠在腰前,握着雪豹纹的刺绣手包,还有夏逐溪的手机。

俨然一派这个家的主人。

克莉斯汀轻佻的表情像敲裂的石灰露出缝隙,她皱了皱鼻子,看着沈静松的目光放出隐隐狠光,但很快收敛下去。

不是女朋友,是“企及不了的身份”,那是什么?难道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