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低声应下, 飞快跑出门去。
胜玉吁出一口气。
她还有补救的机会,绝不能在此时再乱了阵脚。
但她也明白,她方才在李樯面前已然失态了。
她对李樯那通发火很没道理。
她当时心情极差,翻搅的焦虑、担忧、惶恐几乎将她吞没,眼看着苦心筹谋的机会像是要在眼前再次溜走,无力感攥住了她,要将她拉向深渊,以至于很难自控,但李樯本来无需承担这些。
这只是她自己的事,成与败都应该是她自己担着,不能怪罪别人。
她从来不是会迁怒旁人的性子,可为什么会下意识对李樯发这样大的脾气……
恃宠而骄四个大字忽然浮现在胜玉脑海中,墨迹深深,笔锋嘲讽,好似带着雷霆天罚。
胜玉不自觉死死咬着嘴角,直至咬出血来。
翌日午时。
胜玉进了鹤洋楼。
此处地段最为繁华,招待过无数贵客,在最高层可俯瞰整个金吾郡,连楼梯扶手都似乎冒着金光。
胜玉步态从容,虽然身边只跟着一个婢女,但是清雅的身姿任谁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因此小二一路热情相送,直接引路到包厢。
豆儿瞅瞅左右,凑到胜玉旁边小声问:“这里是不是很贵?”
“是吧。”胜玉也小声回答。
豆儿哦了一声,有些说不出的艳羡,又问:“多贵?”
胜玉回答她:“我付不起的那种贵。”
豆儿:“啊?”
胜玉坦然且小声:“所以让别人付。”
豆儿:“……”
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