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烧得太热,疑心脑袋也因此有些转不动了。
看她好像不会再打自己,李樯等了好一会儿,轻缓地靠近。
小心地迈过步子来,走到胜玉近前。
伸出一只手,五指舒张,在胜玉眼下摊平。
掌心带着薄茧,看起来温实可靠。
骨节分明,根根修长,是剑与竹的共存。
让人看了,很想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李樯低声开口。
“你气出完了吗?那个……等会儿再气,先把小像还我吧。”
到底脑袋上还是挨了一陶碗。
李樯嗷的一声,抱着脑袋逃跑了。
最终还是两手空空,什么玉雕小像,影子也没见到。
胜玉追出去,大力锁了篱墙,又回来锁了木门。浑身力道卸了,靠在门板上吁气。
外面明明是大好晴日,蝉鸣如海。
闭上眼,眼前又仿佛是那年那个雨夜。
雨里夹着冰粒,砸在面上啪嗒作响。
她已经不怎么觉得出痛了,竭力把斗篷往前又遮了遮,五感都被冻得迟钝,鞋里灌满了冰冷的雨水,每走一步都像拖着两坨巨大的冰块前行。
肩膀被人扳住往后转,有人冲她大吼,在她斗篷外面围了一件大氅,丝丝暖气传过来,她才逐渐看清眼前人。
李樯脱了大氅,只剩玄色内衫,被雨浇透了,裹着少年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