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也有可能是契丹人。”

“嘘——你这是挑拨邦交,小声一些!”

李谌继续道:“朕方才与刺客交手,那刺客虽然逃跑,但是他的手臂被朕打伤,既然如此,诸位将手臂袒露出来,朕一看便知。”

羣臣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只是袒露手臂而已,又不是袒露胸口,当即一个个撩开袖子,露出自己的双臂。

李谌认定了那偷看刘觞更衣之人必然就是耶律延木,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而是走到耶律延木跟前,道:“耶律特使,虽然你们乃是远道而来的使者,但是今日营地里混入了刺客,若是刺客不除,各位使者也唯恐会受到袭击,因此……还请各位特使袒露手臂。”

遥辇氏立刻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是天子的命令,我们使团也没有道理例外。”

他说着,立刻撩起袖子,露出自己两条白皙细腻的手臂,将两条柔若无骨的手臂在李谌面前不停的摆弄,不像是验伤,反而像是卖弄风情。

刘觞实在看不下去了,道:“遥辇特使,可以了!”

遥辇氏风情万种的看向李谌,轻声道:“陛下,可以了么?”

刘觞气得险些翻白眼,这个遥辇氏真是完全不避讳,明晃晃的勾引天子,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么?一个男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小奶狗天子就是喜欢我这样不漂亮的!

没错,就是喜欢我这样超级爷们,有安全感的……太监!

李谌的确没有多看遥辇氏一眼,任由他的手臂像章鱼须子一样晃来晃去,毕竟李谌的目的是验伤耶律延木。

“耶律特使,”李谌道:“还请袒露手臂,怎么?耶律特使为何迟迟不动,难道心里有什么鬼么?”

耶律延木脾性特别好,当即撩开自己的袖子。

“嗬——”

“有伤!”

“是他!刺客竟然是耶律特使?”

耶律延木的手臂上,赫然一块巨大的瘀伤,一看就知道伤的很严重,若是再重一些,或许手臂便要断了。

李谌眯起眼目,心想果然是他,朕听的没错!这个耶律延木包藏祸心,竟然偷看阿觞换衣裳。

不等李谌开口,耶律延木道:“陛下,外臣的手臂上的确有伤,但外臣并非刺客,这伤口乃是下午狩猎之时,不小心撞在树干上,被撞伤所致,若是天子不信,大可以问问外臣的从者,或者猎场的官员,猎场的官员应该也看到了。”

猎场的官员乃是大唐的官员,赶紧上前道:“回禀陛下,下午之时,下臣的确看到耶律特使的手臂撞在了树干上。”

耶律延木一笑道:“事情便是如此。”

李谌:“……”

李谌没想到,当场抓奸,竟然还能叫耶律延木给糊弄过去,这人果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憨厚,实际里心机城府颇重。最主要的是,李谌敢肯定,他对刘觞别有用心,绝对不简单。

刘觞走上前去,打圆场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耶律特使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耶律延木拱手道:“宣徽使言重了,既然是误会,耶律又如何会放在心上呢?”

李谌甚是不甘心,刘觞偷偷拽了拽他的袖摆,低声道:“陛下,今日便算了,那可是使团,不要影响邦交。”

李谌虽不甘心,但只好借着刘觞这个台阶往下走,道:“原是误会一场,那各位幸饮,朕不胜酒力,便先去歇息了。”

李谌回身便走,进入了营帐,刘觞跟上来。

“分明便是那个耶律延木!”李谌不忿的道:“他竟然与朕装起来了?”

刘觞道:“陛下,不要为了这么点子事儿,影响了邦交。”

“怎么会是小事?”李谌反驳道:“阿觞都被看光了。”

刘觞无奈的道:“陛下放心,我还没换衣裳呢,你看看,还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