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还未起身,搂着刘觞给他做头枕,轻声道:“醒了?”

刘觞一动,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二人躺在龙榻上,盖着一张锦被,不止如此,还都未着寸缕。刘觞连忙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呵呵……”李谌轻笑一声:“阿觞现在倒是不好意思了?昨日可是热情的紧呢。”

刘觞脸色通红,反驳道:“那也是陛下你……不对,陛下你昨日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李谌挑了挑眉,的确如此,起初十足难受,仿佛云里雾里,不过刘觞来的及时,又让崔岑给自己催吐洗胃,很快便得到了缓解。

只不过李谌看到刘觞如此关心自己,便一直装的很是虚弱,想要博取刘觞的同情罢了。

李谌道:“阿觞哥哥多虑了,多亏昨日阿觞哥哥的宠爱,谌儿今日已经恢复了。”

刘觞感觉脸皮都要烧没了,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便岔开话题道:“陛下,除了昨日,你还有没有再饮雉羹?”

李谌摇头道:“没有。”

刘觞瞬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李谌眯眼道:“那雉羹,到底是什么?为何阿觞你饮了会不服,朕饮了如此眩晕不堪。”

刘觞对阿芙蓉过敏,其实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种东西过敏,但也很好的验证了金商公子的鸡汤里,放的就是阿芙蓉。

而李谌感觉眩晕,则不是意外,是因着阿芙蓉的剂量太大了。

刘觞严肃的道:“陛下,这鸡汤之中,加入的应该是阿芙蓉做成的药剂。”

“阿芙蓉?”李谌道:“朕似乎听说过,昔日里有人进贡阿芙蓉制成的药,为老祖宗治疗头疾,好似还颇为有效,这……怎么成了毒药?”

“说是毒药,也不确切。”刘觞道:“阿芙蓉的确可以治疗头疾,也的确可以入药,有一定的功效,但不能多用,多用的话,致幻、上瘾,都是有可能的。”

“上瘾?”李谌眯了眯眼睛,瞬间联想到了王太后。

李谌道:“昨日朕给母亲问安,早食没有雉羹,母亲便大发雷霆,训斥打骂了身边的宫女,让光禄寺立刻准备雉羹,这……可是所谓的上瘾?”

“不止如此,”刘觞道:“驿馆门前达官显贵千金求一碗雉羹,抢破脑袋,必然也是因着阿芙蓉上瘾缘故。”

李谌冷声道:“这个金商防御使之子,他好大的本事!竟然还把这种本事,打到了朕的头上来!”

刘觞道:“陛下,阿芙蓉之珍贵,我朝崔御医打听了一下,太医署尚且没有,想要如此大量的阿芙蓉,他金商公子一个庶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

刘觞笃定的道:“必然是金商防御使本人授意。”

李谌幽幽的道:“朕一直以为,金商防御使不过是图谋太后的宠信,没想到他这个心思,所图者甚大。”

刘觞点点头:“各地节度使都吃过金商公子的雉羹,他们可都是手握兵权之人,举足轻重,若是都对雉羹上瘾,岂不是全国的兵权,都要听凭一个小小的防御使调遣?这个金商防御使,绝对是包藏祸心之辈。”

李谌感叹道:“幸亏阿觞你发现了。”

刘觞眯眼道:“为今之计,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且看看那金商防御使,还有什么后手没有。”

“好,都听阿觞的。”

二人说完了正事儿,一时间相对无言,紫宸殿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谌试探的道:“阿觞,你昨日……对朕说的话,可是真的?”

“什么、什么话啊?”刘觞难得打了一个磕巴。

“你说,只爱慕朕一个人,永远只爱慕朕一个人……”

“我可没说过,”刘觞反驳:“我说的是只喜欢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