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悦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也没什么事儿,就过来摆摆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他说着,拿起一朵木雕小花,道:“宣徽使,舞弊一案您帮了我大忙,这个……这个送给你!”

窦悦鼓足了勇气,将手伸过去,举在刘觞面前。

送花?

李谌心中警铃大震,不等刘觞接过去,一把握住刘觞的手,笑道:“阿觞,你怎么好接受窦小郎君的送礼呢?叫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因着送礼,才帮窦小郎君的,这多不好。”

“不会不会!”窦悦使劲摇手。

李谌却振振有词,道:“再者说了,窦小郎君辛辛苦苦雕刻的,你一钱也不花就白拿,咱们与窦小郎君萍水相逢,点头之交,也不太熟悉,岂能占这个便宜?”

刘觞:“……”今天小奶狗天子失心疯吗?这么多歪道理?

窦悦本就心思细腻,也是越听越不太对劲儿,偷偷瞥了李谌一眼,总觉得这位郎君话里有话,而且还针对自己似的。

他偷偷一瞥,果不其然,郎君还在瞪他呢!窦悦吓得收回目光,赶紧低下头来去。

李谌道:“阿觞,时辰不早了,咱们快进月灯阁罢,若是晚了,便没有好位置了。”

窦悦赶忙收拾自己的摊位,道:“宣徽使等一等,我、我能跟你们一起去么?”

李谌凉丝丝的道:“不可。”

刘觞:“……”

窦悦吓得缩了缩脖子,刘觞干笑道:“这……其实他的意思是,有什么不可以的?”

李谌心说,朕才不是这个意思。

窦悦收拾好包袱,挎着一个没卖出去的大包袱跟着他们,刘觞道:“你这次来参加樱桃宴,不会又是偷偷溜出来的罢?告诉窦郎君了吗?”

“这个……”窦悦有些嗫嚅,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偷偷溜出来的……”

窦悦有点偷笑:“阿爹今日有一个宴席应酬,需要晚些才能回去,所以我就……就偷偷溜出来了,想着……想着在这里能见到宣徽使。”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李谌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是冷笑,果然是个蔫坏的小郎君,别看面皮乖乖巧巧的,其实胆子挺大。

众人进了月灯阁,窦悦十分兴奋,还在道:“宣徽使可要给我保密啊,若是阿爹知道我偷偷溜出来,一定又要……”

“又要什么?”

不等窦悦说完,一个声音幽幽的从后背响了起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啊!”窦悦震惊的瞪着一双小狗眼,道:“阿、阿爹?”

那在窦悦背后说话之人,正是窦扶风!

窦悦喃喃的道:“阿爹你不是参加燕饮去了么……”

刘觞揉了揉额角,低声道:“若本使没有猜错,你阿爹参加的燕饮,很可能就是樱桃宴。”

窦悦恍然大悟,揪着自己衣服角道:“我太笨了,怎么没想到……”

窦扶风脸色阴沉,道:“悦儿……”

不等窦扶风发难,窦悦已经诚恳的道:“阿爹,悦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呵。”窦扶风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下次还敢。”

“不敢了……”窦悦揪着窦扶风的袖子,小幅度的摇晃,低声道:“阿爹,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