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又将另外一张桌案撤掉,全都摆在一起,把两副碗筷也并在一起。

李谌拿起筷箸,夹了一块葫芦鸡凑到刘觞唇边,笑道:“阿觞你尝尝,自从上次你带来了枢密使亲自烹饪的葫芦鸡,朕便让膳房也常做,你试试看味道如何?”

刘觞尴尬的笑道:“陛下,小臣自己来,哪里敢劳动陛下大驾呢?”

“诶?”李谌却笑得甜蜜:“这葫芦鸡是油炸之物,十分滑手,阿觞不是素来不喜滑手么?朕喂阿觞,你只管食便是。”

刘觞:“……”我哪吃得下啊!

刘觞头皮发麻,这小奶狗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不是刘觞的错觉,自从李谌见过璃儿之后,便发觉自己还不够“乖巧”,誓要比璃儿的乖巧再加上一个“更”字儿,既然宣徽使喜欢乖巧的,不就是乖巧么?朕乃九五之尊,论乖巧,也不能被人比下去!

李谌让刘长邑去查大理卿,这背后很可能牵扯到江王李涵的势力,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动江王,便更要稳住刘氏的势力才行,拉拢腐化刘觞势在必行,且还要加紧步伐。

“来阿觞,再尝尝这个。”

“好吃么?再来一口?”

“张嘴,朕喂你……”

刘觞一顿午膳吃的险些吐出来,连声道:“陛下、陛下,小臣实在吃不下了。”

李谌暧昧一笑,凑在刘觞耳边,轻轻呵了一口热气:“阿觞求饶的声音真好听,下次……朕希望阿觞是在榻上说这句。”

刘觞:“……”小奶狗被下降头了吧!

刘觞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的从紫宸殿出来,歪歪斜斜的往枢密院而去。

刘光在枢密院的内室中,便听到外面的小太监惊慌大喊着:“宣徽使、宣徽使您没事罢?”

“快请御医!”

“宣徽使病倒了!”

刘光吓了一跳,立刻大步迎出来,搀住脸色惨白的刘觞,焦急的道:“觞儿,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快叫御医来!”

“不、不必……”刘觞捂着自己的嘴,艰难的道:“没事儿,阿爹,我、嗝……我很好,就是中午吃多了,我……想吐!”

刘光:“……”

刘觞在紫宸殿,差点被天子李谌给填鸭撑死,胃里塞塞的,实在没办法,去吐了一回,这才感觉活了过来,漱了漱口,瘫坐在枢密院的席上。

有人递给他一杯热茶,道:“宣徽使,饮杯茶压压惊。”

“谢谢。”刘觞顺手接过,这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道:“绛王殿下?”

原来绛王李悟也在枢密院,方才刘觞只顾着吐了,完全没注意到李悟。

李悟是来枢密院医看手腕的,刘觞请阿爹刘光引荐了一个靠得住的医官,李悟之后便三天两头的来枢密院,其实是来医看手腕,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只求阴天下雪不要犯病。

刘光细心的给刘觞顺背,轻声道:“好些了没有?”

刘觞笑着道:“还是阿爹好。”

李悟见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没来由想到了自己与李涵儿时的情景,不禁有些感叹,轻轻叹了口气。

刘光道:“觞儿你这会子过来,怕是有什么事儿要与阿爹说?”

“知我者阿爹也!”刘觞道:“我方从紫宸殿回来,天子秘密召见了御史大夫刘长邑,秘谈了半个时辰之久。”

“刘长邑?”刘光眯眼,若有所思的道:“这刘长邑,本使虽不待见他,但他为人坦荡,若是想要弹劾什么人,必不会偷偷摸摸扣扣索索。”

刘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只是不知这猫腻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