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茉起的比闺女还早,严格来说,心里压着事,她与丈夫一夜都没怎么睡,只有将女儿送离,他们才能平静等待接下去的风暴。

但这些话,她不想与闺女说,逐笑着打趣:“爸妈年纪大了,觉少,过来妈妈再给你把辫子编好。”

才42岁,哪里就年纪大了?陈弄墨抿了抿唇,忍着心里头的不自在,沉默的坐到凳子上,任由母亲的手指在自己的长发中穿梭。

“到了你秋华妈妈家可得勤快点,别太娇气,要帮忙干活知道吗?你是大姑娘了要是被外人欺负了,咱也不怕,跟你秋华妈妈告状,她肯定护着你”

耳畔听着母亲絮絮叨叨,想着即将面对的分别,陈弄墨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但莫名的,随着母亲交代的越多,她心底莫名生出了丝丝缕缕的不适感,然后蔓延成了大片的酸涩。

对于父母即将面临的磨难,也渐渐有了更加真实的感触。

而这份感触,一直延续到了她坐进车子,车轮慢慢滚动,隔着车窗,与脸上挂满泪珠的母亲还有神色严肃的父亲挥别时,达到了顶峰。

她瘪了瘪嘴想,等安顿下来,得想办法联系上父母!哪怕多寄些物资也好,起码能叫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思及此,陈弄墨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腰部,触碰到厚厚一叠的熟悉硬物,才放下心。

那里有她带出来的全部钱票,被母亲用针线缝在了小衣服上。

=

h省。

738部队。

陈武闻黑沉着脸色大力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砰!”一声巨响后,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寒凉的霜雪,如同一阵疾风卷了进来。

待看清楚办公室内的人时,他浓黑的剑眉皱的更紧了,粗声粗气道:“你小子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

邵铮无视他的臭脸,晃了晃手中的一叠资料,好看的唇角含着笑:“明年的军事训练计划已经制定好了,团长叫我拿过来跟你商量商量,如果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再去跟他老人家说,倒是你,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的火气?谁给你枪药吃了?”

“少跟老子嬉皮笑脸的。”陈武闻此刻的心情很是不美妙,没闲工夫耍嘴皮子。

他伸出长臂一把拽过资料往桌子上一丢,又重重的坐到椅子上,翘起无处安放的长腿,挥手撵人:“赶紧走。”

邵铮跟兄弟相交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清楚定是发生了大事,也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只微微皱起眉问:“到底怎么了?”

陈武闻本不想说,但视线对上兄弟关心的目光时,到了嘴边的暴躁顿了顿。

沉默半晌,他抬手大力的揉搓几下脸,才阴郁着脸嗤笑道:“老头子中招了,得去思想改造。”

闻言,邵铮迟疑了几秒才不确定问:“你是说陈德茂师长?”

从军校,到部队,十年的战友情,邵铮是少有知道好兄弟家里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