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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祝秋说着,打量了一下杨瑚,却又看向了木晖,用训斥的口吻对木晖道,“你妻子有孕了,你却还让她这般劳累?”

木晖愣了下,又尴尬一笑:“表姐,被你看出来了。”

杨瑚红了脸,低了头,道:“是我不让相公说的。因新婚之夜,祝家世叔去世之故,木家上下对我有些流言,说我命里不吉……”杨瑚说着,声音渐弱。

木晖也叹了口气,道:“我试着止住流言,却只是徒劳无功……唉,哪里能止住呢?甚至连母亲都在传这流言啊。”说着,木晖心疼地看了一眼杨瑚,道:“瑚儿是个要强的,她不想靠着孩子让别人尊重她,我们便暂时瞒了下来。”

“怪不得你在三门中这样卖力,”祝秋对杨瑚道,“原来,是想摆脱流言,证明自己。”

祝秋对这杨瑚忽然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想来这杨瑚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心高气傲,忽然间进了三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难免受些委屈。那样的心性,不做些什么,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表弟医术虽好,但也不是万全的,”祝秋轻声对杨瑚道,“也别太拼了,自己身体要紧。”

“知道了,表姐。”杨瑚低头,应了一句。

祝秋和这夫妻俩别过,就要回房。吴文巽却又迎了过来,就要开口问候。祝秋看见吴文巽,心中纷乱更盛,她不仅想起了木清对她终身大事的决定,还想起了吴家被灭门的惨事。

“表哥,我累了,”祝秋勉强笑了笑,“我想休息了。”

吴文巽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目送着祝秋回房了。

她的背影疲惫的很。

贺兰山上,暗影宫里,贺无名终于醒了。

晚风吹起了贺连璧的长发。贺连璧一直守在贺无名身边,虽然她站得远远的,站到了最远的窗边。可不能否认,她是在这里守的时间最长的人。

贺无名醒来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夜枫一直坐在贺无名床边,见贺无名醒了,喜极而泣,连忙对贺连璧招手唤道:“少主,教主醒了。”

郎中还在给贺无名清理伤口。贺连璧远远地看了一眼贺无名,知道她并无大碍,便道:“醒了便好,我去请灰鸠前辈来。”说着,她便要走。

“连璧。”这是贺无名的声音。

贺连璧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在她的记忆中,贺无名是鲜少这样唤她的。只是如今的贺无名目光呆滞,看起来倒像神智还没恢复一般。

贺连璧不禁摇头苦笑,也不知贺无名所唤的“连璧”,是她从青楼里抢来的那个孩子,还是她十月怀胎时想取名为“连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