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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秋知道绿蕊在想些什么,也知道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宜再多说什么,便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贺连璧此刻却窘迫起来,她终于察觉到方才对话里耐人寻味的地方了,脸不禁又红了几分。所幸夜色昏沉,倒不大明显。她本来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却被祝秋几句话就带变了味。

“她莫非也对我……”贺连璧心中刚有些欣喜,旋即却又听见祝秋和绿蕊十分冷静地在讨论吴文巽,她一下子又失落起来。

“是我多想了,”她想,“一个名门正派的小姐,哪里会像我一样,知晓这许多事情?”

想着,几人就进了木府。天色太晚,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来迎接她,只有些下人在门口守着。好在有陈九在前引路,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冷落。

祝秋好容易才缓过劲来,勉强可以自己走着。可刚走了几步,只见一个打扮美艳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呀,阿秋丫头,你可算是到了。”

贺连璧看了一眼这妇人,努力在脑中搜寻着信息,发现只有木晖之母秦氏能对得上号。这秦氏青年丧夫却未曾改嫁,一个人养大了木晖,在江湖上传为美谈。贺连璧却觉得这样的赞美着实无聊,江湖中人竟然还要学乡里人的规矩,守什么贞节牌坊。

不过,秦氏并非出身武学世家,而是一土员外的女儿……重视这些也情有可原了。

果然,祝秋见了秦氏,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唤了一句:“见过舅母。”又问:“舅母安好?”

“好,一切都好,”秦氏说着,拉过了祝秋的手,叹了口气,道,“倒是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听闻你被贼人掳走,可曾吃亏?”看似关切,可话里,竟有几分瞧热闹的意味,令人十分不适。

祝秋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又故作淡然恢复平静。贺连璧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也注意到了祝秋的克制。

“这舅母可真不是东西,哪里有这么关心人的?”贺连璧心想着,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有劳舅母记挂,”祝秋微笑着道,“我也一切都好。”

正说着话,忽然见吴文巽急匆匆地从院内走出迎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阿秋!”待到来到跟前,才笑着向秦氏问了好。

“表哥。”祝秋唤了一声。

“外公还没休息,他很想见你,你快和我来吧。”吴文巽说着,看了一眼秦氏。贺连璧也跟着看向秦氏,很显然,秦氏此刻有些尴尬,她在木家几乎就是一个摆设。

祝秋微微一笑,道:“好。”可她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侧头对着贺连璧耳边轻声说道:“在房里等我。”

“嗯?”贺连璧本就满脑子胡思乱想,一听见这话就更是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