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
我不想跟他说下去,回了卧室。
杨复却跟了进来,站门口问:“什么叫‘随便我’?现在是话也懒得跟我说了是吧?也对,都叫我睡地上了,还有什么你干不出的?”
他简直不讲道理。
我却还是试图跟他讲讲理:“这么晚,我看你睡那个沙发不舒服,想着你困了就别赶着回去睡了,让你打地铺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他指着我床说,“恁大张床,你让我打地铺你都不让我睡床,你想留给谁睡?池郑云?”
看来确实是跟他讲不通道理,我试过了,努力了,可以放弃了。
“你想睡你睡吧。”我不跟他吵吵,忍了,“睡吧,赶紧睡,我打地铺。”
他还是不干:“现在是跟我睡一张床都嫌了是吧?”
我忍无可忍:“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怎么没理了?我理由很充分。”他振振有词地说,“一米五的床,睡咱俩能挤死你还是怎么着?怎么就非得有个人打地铺?你多嫌我啊?”
我说:“不是你一直不愿意跟我睡吗?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欲言又止,一下子没声儿了,看表情有些微妙与复杂,不好说。
大概过了十几秒,他扭头看着别处,咬着牙小声地骂我:“小白眼儿狼。”
嗯嗯嗯对对对,我是白眼狼,迟早嗷呜一口咬死他。
僵持一阵,杨复转回头来看着我,说:“就睡床,咱俩都睡床。上去。”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不。”
用很烂大街的形容就是: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你睡不睡?”他沉声问。
“不。”我说。
“非逼我把你绑上面是吧?”他问。
我与他对视数秒,猛地起步,试图从他身边如旋风般窜出去,直到窜出整套屋子,我要窜到大街上去。今晚我去睡大街都绝对不要和杨复睡一起,这是原则问题。
但杨复逮我比他在村里时逮鸡还顺手,一下子就拽住了我的后脖领子,把我拖着往床上推搡。
这种紧要关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说出来了:“杨复你松手,松开我……我不跟你睡……我是gay!男同性恋!你赶紧松开我!”
他的手停了那么一两秒,然后把我翻过去摁在床上,一巴掌打下来,咬牙切齿地说:“男同性恋……我让你男同性恋!”又狠狠打了一下,“还同不同性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