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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探晴冷笑道:“你佩服的方式便是暗中行刺么?”

严寒漠然道:“严某自问公平对敌并无胜算。唯有亲手取苏兄之命,以示敬意。”

苏探晴叹道:“可惜我对严兄全无半分好感,这份功劳偏偏不给你。”

严寒冷然道:“苏兄已是强弩之末,这条性命已由不得你了。”对左右一使眼色,两名黑衣人缓缓上前。

苏探晴长吸一口气,玉笛反转指住心口,脸上竟现出顽皮的笑容:“你错了,我虽杀不了你,却还可以先杀了自己!”

那两名黑衣人看苏探晴的样子竟欲自尽,齐齐上来抢功。一使铜棍,朝着苏探晴头砸下,另一人用短匕首刺向他的前心。这两人见苏探晴站立不稳,都只道必是万无一失手到擒来,忽见苏探晴眼中精光一闪,心知不妙,数道白光从玉笛笛尾射出,距离如此之近躲避已是不及,使匕首者冲在最前,被七八道白光射入的眼中,顿时穿颅而过,倒地毙命;使棍者斜窜而出,亦被白光射在大腿上,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苏探晴哈哈大笑:“本想引严兄受我笛中刺,谁知却被这两人抢了头功。”原来玉笛中暗设机簧,藏有十余枚细细的铁刺。苏探晴虽为杀手,却一向光明磊落不屑用暗器,想不到在生死关头虽不能救自己一命,却足以大灭敌人的锐气。

严寒又动了,步伐稳如磐石,双眼红芒暴涨,一字一句道:“苏兄还有什么法宝尽管对我使出来吧。”他生性残忍,最喜欢凌迟处死敌人,如猫捉老鼠般欣赏对方垂死挣扎的模样,所以方宁任手下折辱苏探晴。一般人遇见他都是噤若寒蝉,何曾想苏探晴明明已伤重不支,却于言笑中反令自己中计折损几名手下,怒火中烧下已决意亲自出手将他杀死……

苏探晴心中暗叹,莫说此时玉笛中的铁刺已射尽,就算还有铁刺,在严寒已有防备的情况下亦无法奏功。本还想问问林纯是否安然无恙,料想严寒不会回答,说不定反而会惹来擎风侯的疑心,低叹一声,玉笛往自己心口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苏探晴的身子负在肩上,腾云驾雾般高高荡起。严寒正朝苏探晴走来,蓦见眼中寒光一闪,提短剑一格,当然一声脆响,不知撞在什么兵刃上。以严寒之能,乍然不防亦被这股凌空而下的力量撞得踉踉跄跄连退出几步。

却见一个红衣人抱着苏探晴疾速飘去。忽又砰得一声,一道彩光在黑衣人群脚下炸起,伴着一团黑雾,几名黑衣人只恐其中有毒,急忙跳起闪避,几乎把严寒撞倒在地。

严寒回身望去,只见一名红衣人一手抱着苏探晴,另一手似是拉着一条看不见的丝线,急速飞入山林中。猜想应该是以韧性极强的丝线缠在前方树木上,所以才有飞行之效。苏探晴虽是受伤极重,但神智尚清醒,扬声大笑道:“严兄下次杀人时可莫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严寒好不容易设下圈套使苏探晴入伏,眼见他被人救走,再听到如此奚落,饶是他一向阴沉,也不禁怒形于色,喝一声:“追!”先一脚踏在起初受伤的两名黑衣人头上,再带领剩余的七八名手下朝红衣人的方向赶去。

苏探晴看得真切,严寒临走尚不忘对受伤的手下灭口,如此冷血亦觉悚然。又对背着自己的红衣人轻声道:“姑娘两次相救,小弟铭感深恩。”救他的红衣人正是梅红袖。

梅红袖淡淡道:“先不要谢我,我独自前来,附近并无接应,先要摆脱这个该死的木头人才行。”梅红袖本就武功不及严寒,如今背了苏探晴更觉吃力,身后的严寒已大步迫近。若非借着手中韧丝飞翔之力,只怕早就不支。

苏探晴听梅红袖把严寒形容为“木头人”,心中暗笑。低声道:“往右转,从那个谷口进去。”他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对这一带地形极熟悉,若不能好好发挥这一长处,只怕今日不但难逃严寒的毒手,亦要赔上梅红袖一条性命。

梅红袖不知这里是苏探晴从小生活之地,权依他之言钻入山谷中,身后严寒已然赶到二十步的距离,苏探晴忽转过身将玉笛对着严寒一扬:“严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