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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浪朝地面看了看,又抬起头来,转身跟老妇人道:“你带着孩子先避开,今天我替天行道。”说完,他又面向脚下的李台台骂道:“田浪在杀人之前,先数其罪,你若不服,尽管说来听听。你听着,去年你卖主求荣,以下犯上,叛杀主公张遇贤,此其一;后你又为官金陵,受吴越贿赂,暗通他国,欺压百姓,贪赃枉法,奸淫嫂嫂,气死爹娘,你说,可有其事?”

李台台哑口无言,依然跪倒在田浪的脚下,连连磕头求饶,嘴角的鼻涕唾沫好似飞瀑而下,转眼间,地面已是湿成一滩。

田浪转过头,看到两位老人带着小厮儿躲起来了,背对着他们二人,背着左臂,伸出右手,架在其额头之上,左右晃动,手上冒着腾腾热气,似乎比旁边的篝火还要热上数倍。

李台台既然能逃躲在须弥山中,必然是不会束手待毙,当他感觉到田浪的内力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之时,连忙将手中的镰刀抛出,直插田浪心脏,顺势脚底抹油,鼠窜而逃。

田浪似乎早防着他这一招,稍稍侧过身子,同时甩动右臂,暗暗使力,将镰刀抓在手心,回过身来,朝李台台逃去的密林深处抛出,听得远处传来其一声惨叫,虫鸣之声,也骤然消减了许多。

田浪纵身而去,从密林中找到李台台,发现刚才的镰刀正中其脑后,鲜血横飞,脑浆迸裂,一命归西。他从李台台怀中摸出金锭子,交还给两位老人,飞身离开,却不想一位白衣少年紧随其后,脚法轻盈有力,心中已有三分喜,加快步伐,踩着树冠而去。

田浪身后紧追不舍的,正是刚才的那个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使出浑身解数,可是距离田浪越来越远,只好停了下来,站在树枝之上,连连喘息。等他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田浪宛若幽灵,横空出现,就站在他的面前。

田浪冷冷笑道:“你因何紧追不舍?”白衣少年道:“我紧追不舍,只为求教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侠,自然可以一呼百应,号令天下,平息乱世纷争,为何你一直都不肯出山?”

田浪傻傻地笑了笑,抓着白衣少年,从树干上面跳下去,靠着大树坐下,道:“你浑身热气沸腾,刚才追我所使的腿法都将你的身份表露无遗。我也不怕告诉你,乱世纷争,千缠百结,纠缠不清,何其复杂,岂是说休就止的?等你真正接触到江湖盛会之时,你就知道这潭水有何其浑浊了。另外,即便是武林人士团结一致,也注定草莽之人,难成大事,张遇贤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明君出世之前,断了指望吧。”

白衣少年甚是不解,一脸茫然,痴痴地盯着田浪。田浪看到他眼神之中的茫然,站了起来,拍了拍白衣少年的肩膀道:“得明主而安天下,自然之理。同为江湖草莽,杀手盟、乱云山等盗寇横行无忌,还是先除莽寇,再定天下吧。等你在除盗贼莽寇之时,或许可寻得救世安国之法。”

白衣少年听得迷迷糊糊,田浪的大论,对于初入江湖的他来说,只能先铭记于心,日后慢慢体会了。他再欲向田浪询问,可是田浪的身影又在眨眼功夫间消失了。

忽然间,从远处听到田浪浑厚而来的内功传音:“小娃,你虽是南隐客的传人,莫要真作了隐士……”

白衣少年猛然一怔,似乎田浪真的猜出了他的身份,打了个冷颤,不过愈发对天地浪子田浪敬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