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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及翁一脸失望和无奈的表情,长叹数次,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道:“也该是如此,都至如今的境地了,何必呢?何苦呢?”

背后仍坐着的同知枢密院事兼临安知府曾渊子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头转向上首的陈宜中,虚弱地问道:“相公,你看,我们该当如何……”

陈宜中脸色晦暗,心中翻江倒海。

事态急转直下到现在的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跟他当初的作为有巨大的关系,后世史书该是如何记载?

一想到眼前的失败和身后的恶名,他便心如死灰,不知所措……不,应该说他完全失去了主观意志,根本就没有下决策的意图。

“相公,相公……陈丞相?!”

直到曾渊子多次出声询问,陈宜中才反应过来,抬头茫然地看向倪普,问道:“君泽,你刚才怎么说的,夏人要什么来着?”

倪普一噎,无奈地把城外夏国国公林宇的话重复了一遍。

陈宜中听后,叹道:“还能有什么区别,城中就那些弱兵旧炮,能挡一个时辰么?还是……”但他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话头,麻木的脸上诡异地露出了笑意:“又与我何干呢?”

这句话出口后,他的神情骤然一变,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与我何干,与我何干!”然后径直从椅上站了起来,仰天大笑大步出门而去,留下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文及翁看傻了,一直看着他消失在门廊外,毫无返回的迹象,才茫然对其它人问道:“陈公这,这是怎么了?”

倪普已经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坐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道:“鬼知道,或许是作孽太多,失心疯了!”

曾渊子哑口无言道:“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发作的?现在该如何是好,陈相公不在了,谁去与夏人洽谈开城投降?”

他这么一说,其余几人才反应过来,好家伙,陈宜中是把一口大锅甩了开来啊!

“没担当!”倪普破口骂了出来,然后在堂中扫了一眼,对曾渊子笑道:“同知,如今枢密院中以您品级最高,既然陈相公不在,按例便该以您为首。”

曾渊子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来,虽然没什么功绩,却也没多大过错,要是莫名其妙背了一个亡国投降的臭名上身,未来到了九泉之下不得被祖宗骂死?

他连忙拒绝道:“这怎行,我何德何能……对了,前天还有御史参我渎职,为了避嫌,我还是不要参与公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