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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摆手道:“时间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两千就两千吧。我先带这两千走,你继续找马,能送走多少就走多少!”

霍古忠心耿耿,立刻接下了这个殿后任务。那海在城墙上又看了一会儿,也走下城去,准备率军撤离。

不过,离去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喊来一名窝阔台将领,下令道:“脱脱,你率兵进城,去把粮仓烧了!”

脱脱大惊,问道:“大王,为何要烧粮?”

那海自然是不想让现成的粮食落入追击而来的夏军手里,以免他们吃饱了又穷追不舍。但他眼里脱脱已经是跑不掉的弃子,不愿解释太多,省得守城的时候先堕了士气,就不耐烦地骂道:“让你去烧就去烧,废什么话呢?”

脱脱心中不忿,你一个金帐人怎么就管到我头上了?但现在海都汗生死未知,他们群龙无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暂且按照那海的指示行事。反正烧的是察合台人的粮,与我何干?

于是,他就点了一队兵,直奔城中粮仓去了。

可是不料火还没点起来,就被看顾粮仓的守军发现了——他们可是本地人,这粮仓关系到他们的口粮,怎么能随便让人给烧了?于是双方当即争执起来,闹得越来越大。

很快,城主阔塔帖木儿就听闻了此事,气汹汹地找那海来兴师问罪了:“那海,怎么回事,你要烧我的粮仓?”

阔塔帖木儿虽然是察合台汗的臣民,理论上要服从宗主窝阔台汗的命令——可他们是封建社会,这赛蓝城是他的私产啊!随便烧他的粮仓,这不等于闯进他家抢劫吗?

那海本来即将出发了,被他拦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骂道:“蠢货,你的粮马上就不是你的粮了,要是现在不烧了,那就成夏人的粮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回去烧掉粮仓,然后带上你的家产和部众往南逃,逃得越远越好!”

阔塔帖木儿也是个暴脾气,被他一骂,胡子都吹起来了:“好啊,那海你个懦夫,自己打了败仗成了胆小鬼,就要我也陪你胡闹?我跟你说你今天休想得逞,要想烧我的粮,除非造反攻进城里去!”

那海感觉一阵心痛,这人怎么就不识抬举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又看向了南方的赛蓝城。

此时的赛蓝城城门仍大开着,各地商旅来往不绝,驼队和马车在城门中进进出出。城外的小贩仍不知大难临头,还在将驴子驮来的西瓜向军营中的士兵叫卖;城门外的道路两侧,商人和市民们正用银币和铜币交换着货物;城内高耸的回回大庙香火鼎盛……

那海突然收回了目光,用独眼盯着阔塔帖木儿,狠狠地问道:“我再问一次,你做不做?”

阔塔帖木儿被他凶恶的目光吓了一跳,但面上仍然死硬:“开玩笑,你是什么人,敢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