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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何故发叹?”曾灿身边的随从不解地问道。

曾灿在取浔阳城之后,没有任何停留,而是乘快船沿湖南下,意图将嬴祝堵在半道之上。若能够擒获嬴祝,曾灿此行可谓大功告成,凭此一役,他完全可以在大秦军中升迁至最高层,仅次于俞龙戚虎,可以与刘遇、解羽等同列了。

而在所有的高层将领之中,曾灿最为年轻,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若换了别的君主,或许还会对这么年轻便手握兵权的大将怀有猜忌之心,偏偏赵和不是这种人——无论他本人在军中的威望,还是他本人的器量,亦或是他与曾灿的“师生”关系,都决定了他对曾灿的信任远胜常人。所以,曾灿身边的手下不明白,为何在胜利在望的时候,曾灿却露出愁苦之色。

“我在稷下学习兵家,彼时还曾算计过护国公……呵呵,好在护国公雅量非常,我才得以投入麾下,乃有今日。正是我深受护国公恩遇,故此将护国公所言都牢记于心……护国公曾言,兵家至孙子而大成,孙子以兵者为国家大事,与生民性命息息相关,故此知兵非为好战,知兵实为止战。如今我军虽胜,可是这江南三郡的百姓,却是深受其苦。况且,护国公又曾言,大丈夫当逐胡戎于塞外,驱夷狄于绝域,如此方算英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机会去塞外建功!”

曾灿的话语让他身边的随从们都无语了,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炫耀味,却又无人敢当面揭穿。

就在这时,曾灿突然一指岸上一人:“将此人擒下!”

岸上那人也在望着船上,见曾灿向自己指来,脸色顿时一变,转身便欲逃走,但身后呼啸一声,一枝箭射了过来,落在他身前。

这分明是警告,他若是再逃,接下来箭就不会射空了。

此人惊恐万分,转过身来,而曾灿身侧有两艘小船已经划出,径直撞上了河滩,数名轻卒跳入齐膝深的水中,向着那人奔了过去。

那人犹豫了会儿,不知是该留在原地还是该逃走,不过很快他就用不着犹豫了。

轻卒押着此人又回到船上,而岸边原本警惕地望着战船的百姓们也已一哄而散。

“将军,将军饶命,小人是好人,好人!”

那人跪在船板之上,连连对着曾灿叩首求饶。曾灿笑道:“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晓,但你一定当过兵,我却是知道。”

那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而且你还是一个精锐之士,不是被强拉入伍者。”曾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