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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半路上,司棋就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都说你在二爷屋里听调不听宣,我还当是别人胡扯,今儿瞧着却怕是真的!”

晴雯方才没跟石榴争执起来,是怕错过了见宝玉的机会——可眼下既然已经在路上了,却那肯吃司棋的排头?

因而晴雯也冷言冷语的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左右咱们也不是一个方向,我是好是歹,又碍着你什么了?”

司棋又哪里受得了这话?

将木瓜也似的胸脯一挺,粗声恶气的嗤鼻道:“就怕你那独木桥走不通,回过头来还得在阳关道上争先后!”

她本就不是个有墨水的,这等打机锋的方式,说着也觉得别扭,于是随即又补了一句:“你只当宝二爷是个长情的,可别忘了先头茜雪的下场——她可是自小就跟在宝二爷身边的,为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说撵出还不就撵出去了?也没见他往回找补!”

这话却是戳中了晴雯的软肋,她虽极力遮掩,还是忍不住露出些患得患失来。

司棋见状顿时得意洋洋,直似是打了胜仗一般,顺势将丰壮的身子舒展开,占去了大半个车厢。

书不赘言。

却说马车到了荣国府,早有平儿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在角门前候着,众星捧月似的把贾迎春迎进了东跨院。

刚迈过那黑漆门槛,司棋便扯开只掐银丝嵌八宝的荷包,倒了十几枚黄橙橙的金豆子出来,一脸淡然的道:“太太害喜后头一遭回门,还得指着大家伙多多担待,这些小玩意儿就当是给大家粘粘喜气了。”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邢夫人和王熙凤都是爱揽财的主儿,身边这些虾兵蟹将,自也多是见钱眼开的奴才。

又搭上那次查账风波之后,府里的外快油水大大减少,众人早都‘饿’的狠了。

此时眼瞅着那黄橙橙的金豆子,一颗少说也有两三钱的分量,折合成银子怕不有五两之多,个顶个都是眉开眼笑,一叠声的上前道谢领赏。

只平儿有些哭笑不得,在司棋胸口轻飘飘擂了一拳,啐道:“你这小蹄子好不晓事,真要替姑奶奶做散财童子,也该在太太奶奶面前讨个喜庆,这刚进门就撒金子,成什么样子了?”

“自然是皆大欢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