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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说他方才的不渝,其实担心的是那个小姑娘的安危,那么此刻他阻止吴泰,则是为了他江东义师的声誉。

他很清楚,他江东义师能走到今日这地步,靠的是各地百姓的民心,而民心这种东西,想来是难凝聚、易溃散,倘若他江东义师做出了让天下百姓不喜的事,这天下的民心,随时都会弃他们而去。

作为江东义师的渠帅,赵伯虎绝不敢在民心上有所怠慢。

考虑到这一点,赵伯虎翻身下马,在将缰绳递给自己的护卫后,徐徐走至那名小姑娘面前,弯腰伸手,想将她拉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名小姑娘或许是瞧见了赵伯虎脸上的青鬼面具,小脸愈发畏惧了,将那竹球抱在怀中,竟别过头哇哇大哭起来。

『啊这……』

在众目睽睽之下,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赵伯虎,亦不禁有些无措。

好在他立刻醒悟过来,蹲下身,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和蔼地安抚道:“别怕,小丫头,哥哥并非坏人……”

可能是被赵伯虎那温柔的语气所安抚,小姑娘停止了哭泣,怯生生地转过头来,很小心地看着赵伯虎,看着后者那张英俊而阳光的面容。

见小姑娘的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的青鬼面具上,赵伯虎笑着解释道:“别怕,这只是一块面具,哥哥拿它吓唬真正的坏人……”

小姑娘懵懂地点点头。

尽管这小丫头的穿着很邋遢,身上的衣物又破又脏,但她的长相着实十分讨喜,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得赵伯虎欢喜之余,心中不禁暗暗叹息。

想当年逃亡时,他与老师公羊先生一行人走投无路,不得不在寒冬跳入冰冷的河水逃遁,事后,不止是他的老师公羊先生落下了病根,就连他与已成为他妻子的阿竹,似乎也落下了什么隐疾,以至于二人结为夫妇这么多年,至今都没有一儿半女。

据医师诊断,他这辈子恐怕很难有子嗣了。

这个噩耗,对于作为鲁阳赵氏嫡子的赵伯虎而言,不失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好在他还有一个弟弟可以延续他们鲁阳赵氏的血脉。

『若我与阿竹姐有个女儿,差不多也该这么大了吧?』

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赵伯虎心下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