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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与弼说道:“我没有进过官场,对里面该怎么做并不明白,但是学术之争,该怎么做,我却是知道。李斯,韩非皆出于荀子。此两者是儒者乎?而荀子是法家乎?”

“陛下欲变法,公羊家能变法,理学就不能了吗?”

政治上的斗争,很多时候是你死我活,彼此对立一点也不能相容,但是思想上,很多时候是你说的对,就拿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特别儒家与当初的诸子百家,儒道释三教合一,都说明了这一点。

吴与弼此刻一直在思考,怎么将用理学来解释的朱祁镇的变法行为。形成一套以理学思想为基础的变法理论。

这就是儒家之善变。

罗伦先是不懂,但是暗暗思索片刻,就就恍然大悟了。

毕竟能考中状元的人,必然不是傻子。他立即明白,要挽回陛下之心,并不是想办法与陛下对着干,而是想办法搞出代替公羊家这一套话语权的理论。

如果理学之中有一套能自洽的变法理论。皇帝一定会支持理学的。

原因很简单,理学的基础太雄厚了,从唐代一代代发展到了而今,但是公羊学在南北朝的时候,就近乎断绝了。

真正专修公羊学的儒者,几乎一个都没有。

所以罗伦不仅仅要做这一件事情,还要将这一件事情做好,打破朱祁镇心中固有的印象。罗伦行礼说道:“弟子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与弼说道:“圣学存续,就看我辈了,罗生勉之。”

罗伦说道:“定不负先生之望。”

罗伦随即告辞而去。

吴与弼送走罗伦。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盘腿静坐片刻,将自己的思绪一丝丝梳理清楚。

这是吴与弼每日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