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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芹还是低着头没反应。

“找个机会我想跟你说说话,行吗?”

黄芹这才轻轻摇头,还是面无表情的。

左少阳叹了口气:“你恨我?”

黄芹终于抬起眼帘望着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那眼神很陌生,很空洞,似乎已经没有生命。

黄芹爱上了女扮男装的白芷寒,在左少阳家酒醉之后,违反妇道伦理,与以为的心上人同房,是在走一种踩钢丝的幸福,而知道白芷寒其实是女人之后,心灵已经受到一次极大的创伤,又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左少阳的,她对左少阳有些好感,但是又背负着桑小妹的感情债,为了孩子,想跟左少阳远走高飞,没想到左少阳却揭穿了事情真相,让她知道,其实肚子里怀的还是她自己丈夫的,而自己丈夫却也是在跟另一个女人偷情(一厢情愿),结果阴差阳错凑到了一起,紧接着,又被丈夫忙乱中推倒,从钟楼上摔了下去,造成流产,孩子也没了。丈夫也摔断了脖子瘫痪在床。这一连串的打击,让黄芹整个人都崩溃了,变得沉默寡言。

她不恨左少阳也不恨白芷寒,只恨自己,恨老天爷作弄人,让她没了孩子,可以说也没了丈夫。

见她这样,左少阳心里很难过,他有些后悔,如果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当初就不该那么直截了当地揭开真相,应该用更委婉的方式。

自己并不擅长心理治疗,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黄芹走出心理阴影。只能叹了口气,低着头走了出去,来到后院。

后院已经进行了重新装修,增加了一个木制框架,是用来冬天天冷了加装挡风的窗户的,这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湿邪对祝药柜的侵扰。现在刚入秋,天气还很热,所以窗户还没有装上。依旧敞开了,比雅间那边更透气清爽。

后院是祝药柜他们的专座,依旧只有一张竹桌,几把竹椅。

祝药柜坐在面对石镜河的老位置上,很舒坦地斜躺着,当年一起撑船的五六个老伙计只剩下两个了,其余的包括金玉酒楼好色的朱掌柜,都已经饿死在饥荒里了。后院显得有些清冷。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祝药柜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清冷。正谈笑风生跟两个老伙计说着什么。见到左贵进来,忙起身招呼:“哎呀左郎中,这都多长时间了,都不见你来喝茶,怎么,把茶肆换了小妹做媳妇,茶肆不是你们家的,就不关心了?”

左郎中嘿嘿干笑两声:“是侧室,不是媳妇,不可乱说的。”

祝药柜愣了一下,仰天大笑:“好你个左郎中,当真是有趣得紧,生怕人家误会你们家已经有了媳妇,不再把闺女送你们家来?哈哈哈。坐!快坐!”

左郎中撩衣袍坐下。回头道:“桑掌柜,给我来一碗鹰嘴蒙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