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由大黄蜂号上起飞的俯冲轰炸机在和其他飞机失散后没能找到目标,完全成了打酱油的。但这一次,由于机群之间的距离被压缩了,这些轰炸机没有迷失方向,酱油党们终于来了。

就在南云他们乘着汽艇向长良号轻巡洋舰转移的时候,凄厉的警报声再次响起。南云抬起头来,看到又有两队轰炸机向着他的舰队俯冲下来。

这次倒霉的是已经受伤的苍龙。此时的苍龙号因为中雷,甲板倾斜已经到了13度,航速也下降到了20节以下,这实在是个容易击中的目标。19架俯冲轰炸机对它发起了攻击,结果一口气命中了8枚炸弹,命中率竟然超过了百分之四十。其中的一枚炸弹击穿了甲板之后命中了油料库,大量的航空汽油被点燃了,整个船被烧得通红。

另一队轰炸机共有18架,他们对现在日军唯一还幸存的飞龙号航空母舰发起了攻击。但飞龙号却表现得有如神魔护体一般。在舰长加来止男的指挥下,这条船疯狂的扭动着,炸弹暴雨般的落在航母的旁边,但仅有一枚炸弹命中了左舷附近的一架升降机,但整个航母仍有起降飞机的能力。而且航母自身的防御火力,还击落了4架轰炸机。

外号匪贼鸥的柳生不久前刚刚在飞龙号航母上着舰。这时候,他在舰上目睹了这个惊心动魄的过程。后来这位日本海航著名的王牌飞行员在他的回忆录《沉没的皇国》中是这样描写这一段经历的:

“……短短几分钟,帝国海军的骄傲,加贺号和赤城号航母就完蛋了,我看到那两条船燃起了大火,而且不断的发出爆炸声,毫无疑问,它们已经无法挽救了。这样的场景我后来还见过几次,但这次对我的震动比后来的都大得多。我第一次意识到,帝国的军舰也会这样燃烧。我转过头看看石原,我看到石原也正转过头来看我。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要发出呼喊,但却什么也喊不出来,而他的脸,这时候因为惊惧完全都扭曲了,而且惨白得就像死人一样。以至于后来我做噩梦的时候总是会梦见那张脸。(后来石原告诉我说,我那时的脸色一样非常可怕。)

可是这场噩梦远远没到醒来的时候,就在加贺号和赤城号上的船员带着在身上燃烧的火焰,(好在就我的知识,在衣服上燃烧的都是内焰,温度低,烧不死人的)从高高的甲板上直接一个接一个的跳入大海的时候,凄厉的防空警报有一次响起。这一次是冲着我们来的……

军舰向左一个急转,整个军舰都倾斜了过来,使得缺乏防备的我差点跌倒。就在这时候,一枚炸弹就落在右舷不远的海面上,炸起了一股差不多有几十米高的水柱。如果不是刚才的那个急转,它一定会直接砸在甲板上……

一枚又一枚炸弹掉了下来,它们激起巨大的水柱,往往,一个水柱还没有落下来,好几个水柱又在军舰的旁边升起。军舰急剧扭动着,就像在水柱的森林里狂奔的受伤的野兽。终于一枚炸弹命中了,好在不是关键位置,我看见损管人员拖着水管跑了过去……整个空袭几分钟就过去了,但我却感到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而难耐。好在母舰受到的损失并不大,我们还能起降飞机,还有战斗力。就在敌机刚刚离去,损管人员还在忙着给灭火的时候,依据山口将军的命令,航母转向逆风方向。我们的反击就要开始了……”

10点15分,6架零式战斗机和18架俯冲轰炸机从飞龙号上起飞了,它们将去攻击那只早就被发现了,但一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立刻加以打击的美军舰队。但是现在,时间距离发现美军舰队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们还能在那个位置顺利的找到美国人吗?

第十八章 落幕

不过山口多闻现在没时间为此担忧了,因为就在他的第一批攻击编队放出去之后不久,美军的下一轮攻击就又接踵而至。这次出场的是约克城号航母上的18架俯冲轰炸机和8架f4f战斗机,带队的是麦克斯韦尔·莱斯利海军少校。而这个时候,原本负责舰队防空的零战在刚才的战斗中又一次遭到了损失,现在虽然他们已经爬到了较高的高度,但他们的数量也只有区区6架了。而刚刚从飞龙号上起飞的6架零战却全部被派去给俯冲轰炸机护航了。虽然他们不顾f4f的阻拦。舍生忘死的向莱斯利的轰炸机群发起了攻击,并击落了其中的两架,但显然,他们无法阻止轰炸机群的攻击。

这一次飞龙号再也没有前面那样的好运气了。相对于企业号和大黄蜂号,在珊瑚海有过攻击军舰经验的约克城号航母上的轰炸机表现得更出色,16架轰炸机投下了炸弹,竟然有6枚成功命中。

第一枚炸弹击中了飞行甲板,在上面炸了个大洞,第二枚命中了排在飞行甲板后部正准备起飞的鱼雷机,并引发了大火。第三枚穿过甲板,摧毁了一座锅炉(这使得军舰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然后是第四、第五、第六。整个母舰被彻底的打瘫痪了。

在《沉没的皇国》这样写道:

“这次打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第一枚炸弹偏出后,我还在想‘啊,他们打不中我们的。’但紧接着,一枚炸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爆炸了,那时候我正在协助损管人员扑灭升降机那里的余火。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把我直接推倒在地上。我的耳朵嗡嗡的响,好半天都不大明白。过了一会儿,我清醒了过来,发现一个人压在我身上。我推开他,爬了起来,觉得手上满是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才看到那个压在我身上的人是损管员小松英,他的半边脑袋都被被弹片削没了,黏在我的手上的是他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