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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校对版] 言无咎 1966 字 2023-03-16

孙盛应了下来,接着不解地问道;“大将军这番布置究竟为何?”

桓温蹙眉解释道:“民军有骑兵卫护,有宛城倚仗,自保尚可,却绝没有进攻之力,石青此次出兵来攻很是蹊跷。事有反常谓之妖,石青为何行此反常之举?本公以为,很可能是战事出现了不为我军知道的变故,或许是宛城粮尽,或许是民军在和燕军、扬州军交战时出现失利;逼得石青不得不冒险来攻,希翼振作士气恐吓我军,以便集中精力应付新的变故。既然如此,本公就不能遂了他的心意,偏偏和民军大战一场,缠住他,让他无法分心旁顾。”

“原来如此。大将军心思推算得真个细密。”孙盛抚掌大赞。

桓温猜想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昨天晚上,也就是五月十五的晚上,石青接到邺城急报,说是张遇作反、麻秋身死以及祖凤产子三件事。尽管信使说在祖凤的调度指挥下,叛乱已经平息了,孩子也平安降世,石青依旧忧心如焚。麻秋是中原公开的主人,不管怎么说,他的逝去对前方战事都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这种影响不需要很大,只需要一点也许就能让在三面艰苦作战的民军崩溃。

想到可能的严重后果,石青再也没法在宛城呆下去了,他想尽快赶回邺城,安抚四方士民和三军将士。想是这样想,他不敢说走就走,因为宛城无法让人放心。左敬亭、魏统来援后,宛城民军有了万余人马,可是石青不认为这三人凭借万余人马会是桓温的对手。是以,临走之前,他要佯攻一次荆州军,用以向桓温昭示,民军不仅有自保之力还有进攻的余力;可惜他不知道,桓温最善于琢磨他人心思,他的虚张声势不仅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弄巧成拙了。

眼见荆州军毫不畏惧地冲出大营,向左敬亭统带的步卒杀去,石青不由得皱起眉头,稍后吩咐何三娃道:“传令左敬亭。对手要战就战,只不许他丢了民军的脸面。”

何三娃应声下去,弓蚝拍马赶上来请求道:“大将军!末将请率本部人马包抄过去,从后截杀敌军。”

“只怕桓温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石青不知可否,纵马向前之时,双目盯着五六里外的荆州军辕门眨也不眨一下。左敬亭部距离荆州军大营还有三里,对方迎战人马大约也是五千之数,桓温若是没准备后应,让这五千人马出寨迎战完全是送死。

果然,第一支荆州军离开大营还不到一里,辕门处猛然一黑,更多的荆州军鱼贯而出,缓缓向东边亲卫骑方向逼过来。

“嗬!好大的胆子——步兵竟敢向骑兵攻击。”小耗子嘻嘻一笑,请令道:“大将军,我和蚝子左右绕上去试探一下。”

“看看再说……”石青摇了摇头,放慢了马速,心底非常郁闷,他打算过来晃一晃就走的,没准备真打,哪知荆州军吃了火药一般,一点就炸,竟然主动出营迎战来了。

左敬亭的五千民军步卒和桓冲的五千荆州军步卒就像地面上飘浮的两块黑云,距离荆州军大营两里左右的地方,两块黑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会合到一处了。掩护桓冲的一万荆州军像是一块更大的黑云,从桓冲部东南角斜掠而过,挡在亲卫骑的冲击方向上。

“分阵!”在骑兵面前,做好准备的荆州军毫无惧色,在桓温的指挥下分成四个小阵往外扩展。其中一个是临时拼凑的千骑队,另外三个各由三千步卒组成。三个步兵阵中间的前突,两侧的后缩,组成品字形,千骑队作为桓温的中军居于品字三个口之间。

“出击——”桓温长枪向前一指,只有一个轮廓的荆州军战阵滚动着向亲卫骑逼过去。

荆州军违背惯例,没有以密集战阵来抵抗骑兵的冲击,战阵在滚动中扩张,尽量扩大覆盖面,以至于有些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