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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校对版] 言无咎 1979 字 2023-03-16

各方势力林林总总,不下近百;他们无论是遵奉大晋还是遵奉大魏,或者依旧打着石赵的旗号,都是一种姿态;青、兖新义军、豫州张遇无不如此。事实上,他们是一方之王,各自为政,邺城、襄国和建康对他们没有任何管辖权和约束力。

内部混乱之后,外部威胁随之而至;从南到北,无数人的眼睛盯上了中原。

南方还好,能干点事的桓温受困于林南(今越南)叛乱和益州叛乱,无暇北顾;另外那个喜欢运筹帷幄、善于玩弄谋略的殷浩,不是在整肃大军,而是不断地派遣使者,联络北方的蒲洪、石青、周成、张遇……打算依靠策反平定中原。因此,威胁可以忽略不计。

北方不同。鲜卑慕容厉兵秣马数月,一直在等待时机,而此时,实际已至。二月初一这一日,二十余万鲜卑铁骑誓师南征,势要平定中原。

慕容氏南征大军分为东、中、西三路。东路以慕容垂为督帅,率两万人马走徒河(今锦州附近),沿后世清兵入关路线直攻征东将军府衙所在地——安乐(今河北乐亭)。西路由幕舆于为督帅,率两万人马走蠮螉塞(今居庸关),沿太行东麓而下,攻略幽州左翼,向西窥视并州;中路从卢龙塞(今河北宽城与迁西之间的喜峰口)南下。燕王慕容俊亲为督帅,率大军近十八万,以慕容恪、鲜于亮为前部督,幕舆泥为后军,开山修道,押运粮草辎重。

慕容俊命世子慕容晔坐镇龙城,以内史刘斌为大司农,与典书令皇甫真共同辅佐慕容晔统领后方留守事。

二十余万鲜卑铁骑滚滚南下,早已定下保存实力策略的征东将军邓恒、王午无心抵抗,开始安排撤退大军事宜。

就在这个时候,石青率部进驻白马渡口。

白马渡口隶属兖州东郡,半个月前,衡水营等候邺城石青将令,在此扎了一个小小的水寨。新义军抵达后,立刻忙碌起来,依靠水寨扎营筑垒。

大营呈东西走向,南北宽约一里,东西长约一里半,足以容纳三五万大军驻扎。

营门有三道,一门向北,与码头水寨相通,是为侧寨门;一门向东,直通一百五十里外的禀丘,是为后寨门;一门向西开,是为正门。由正门而出,沿黄河南岸西行不到五十里便是黄河另一大渡口——延津渡,过延津渡再行五十里就到了大名鼎鼎的鸿沟,鸿沟对面则是枋头军占据的官渡。延津渡、官渡原本属兖州陈留国下辖,如今,却是无主之地。

营寨东西南三面俱是宽为两丈,深达一丈的壕沟,壕沟前鹿砦密布,壕沟后是一丈高的木质栅栏,栅栏由一根根圆木编制而成,每根圆木顶端都被削成锋锐的尖刺状,以防止对手攀爬;栅栏之上,无数人为钻开的小孔密密麻麻,那是防守用的箭孔。栅栏之后,五尺高的土垒紧紧抵靠着,为寨墙提供支撑,同时便于士卒在其上防守调动。

这样的寨子与其说是营寨,不如说是坞堡。新义军下偌大气力筑建此寨,无疑是打定主意,准备长期屯守。

当前的情况确是如此,由不得新义军不坚守。

就在新义军抵达白马渡的前一天,汲县的枋头军开始动作了。

三万枋头大军渡过黄河,没有屯驻势力范围内的官渡,而是直接跨过鸿沟,在延津渡登岸驻扎,摆出一副沿河向东攻伐青兖腹地的态势;另外,一股数量不明的枋头精骑沿卫河向东而去,目的不明;石青、王猛两人猜度,这股精骑的目的有两个可能;一是效仿轻骑营突袭枋头腹心之举,试图绕过禀丘、白马,从东边偷渡黄河,突袭青、兖腹心,烧杀劫掠,施加报复;二是故布疑兵,牵制新义军;新义军若是不管不顾,这支疑兵很可能变成一支正兵,从侧翼打击新义军。于此同时,两万枋头军屯驻汲县,摆出东渡淇河,从黄河北岸夹击新义军的架势。

枋头军的意图表达的很清楚,他们不能容忍石青的挑衅,他们要全方位地攻击青、兖两州,毁掉新义军的根基,彻底绝了这个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