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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下了轿子,见到奕劻和那桐问道:“王爷,出了什么事?怎么又要召开内阁会?”

奕劻撇撇胡子,嚷嚷道:“还不是萨镇冰!磨磨蹭蹭不进攻,荫昌又被堵在了武胜关外不得寸进,载沣气不过又要找我们消遣!”他这一路上,嚷嚷叫叫浑然不把身边的禁卫军士兵和几位其它大臣放在眼里,气的一贯看不上三人的载泽直吹胡子。

走到大殿门口是,一抹金阳从琉璃瓦上折射刺了下徐世昌的眼睛,这光华实在是太美,只可惜这座庄严雄伟的紫禁城恐怕……南方不能再乱了,今日也是时机抬出那个人来了!想到这里,立刻朝奕劻和那桐时刻个眼色,才迈步走了进去。

大殿内载沣正是坐立不安手足无措,好不容易袁世凯开口,可死伤三千人了,荫昌居然还没拿下武胜关,听说北洋内已经闹闹哄哄,说要是再不撤掉他就不打了!这边还没杀入湖北呢,那边湖南焦达峰,陈作新党人和新军作乱,攻入长沙逐走了巡抚余诚格,成立湖南军政府,与武昌遥遥相望。

如果仅仅是湖广也就算了,可前几天又是噩耗传来,接陕西急报,那里的新军联系了哥老会这等帮派也造反了,不仅杀死了西安将军文瑞,还屠杀旗兵数千,上万旗人家属或投井、或上吊,或集体自焚,死者数千,满城余下旗人也皆被那些冲入街巷的、乱党所杀,旗人死伤多达数万之众!

紧接着九江又开始闹事,江西独立或许就在眼前,一连四地宣告独立,让他这位摄政王寝食难安,看着坐在龙椅上,头戴龙冠,满身明黄的儿子是恨不能他立刻长大,卸下这份快要把他熬干的重任,直到太监来报各大臣都抵达后,才勉强连忙收摄心神恢复了常态。

还不等他说话呢,刚进入大殿的奕劻就直截了当的喊了起来:“禀皇上、摄政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刚刚接到电报,南昌……南昌告急!”

“什么!”这下载沣真的急了,火急火燎从冲到了奕劻面前:“此事当真?”

“摄政王觉得这种事也可玩笑吗?”奕劻早看不顺眼载沣了,鼻孔一扭继续说道:“荫昌督军作战不利,袁世凯已经让北洋相助,他却还打不下区区,此刻阵前已经有军士叛变,湖南、陕西已借此暴乱,武汉乱党更是增至了四五万众,还请摄政王早作决断!”

决断个屁啊!

载沣恨不能抽这个鼻孔朝天的老家伙两耳光子,从开战起他就每天絮絮叨叨要自己让袁世凯出山,最近更是满大街宣扬南边战事不利,非重臣不得平定,现在让自己决断,不就是想给袁世凯捧臭脚嘛。

奕劻不管怎么说都是王爷也动不了他,载沣只得寒着脸去问徐世昌,徐世昌不疾不徐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呈上说道:“这是英国大使朱尔典倡议,美国大使、法国大使、德国大使及四国银行团,驻京公使团的倡议书,他们希望摄政王准许袁宫保出任总理大臣梳理军政,代皇上巡狩东南,打击乱党,恢复稳定。”

载涛年轻气盛,见到徐世昌拿洋人来压他们,讥讽道:“偌大一个朝廷,莫非只有他姓袁的不可?我们这么多王公大臣就都成了酒囊饭袋了?按我说,直接让我率禁卫军和第一镇出战,就不信对付不了几个乱党!”

“拿禁卫军去对付乱党,你臊不臊得慌?禁卫军南下了,京畿要地谁来拱卫?”奕劻反唇相讥:“现在武汉民军七,八万人,也只有袁宫保的北洋军能够对付,袁公之才,胜你载涛何止十倍!要是再不叫袁世凯出来总理湖北军事,时局将更不可收拾!”

刚才那句还四五万,转眼就七八万!善耄对奕劻这种眨眼间吹出几万人不择手段抬袁出来的方法实在是忍无可忍,怒斥道:“奕劻,亏你也是镶蓝旗爱爱新觉罗氏子孙,却去捧一个汉人奴才的臭脚!他袁宫保是有‘才’,而且还是发了大财!听说回乡这几年可是肥得很,每年孝敬给你多少银子?值得你这么卖命?!”

奕匡恼羞成怒,直指善耄怒骂说:“你是说老夫我受了袁世凯的贿赂罗?我敢打包票,我与他一清二白!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夫与你没有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