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融合世界

“不过……我记得你现在还没到能饮酒的年纪,这就难办了啊。”虽然不会有人来查,但少年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十八岁。

然而太宰治自己也还差几个月才算真正满二十岁,在这之前他已经喝过几次了。

太宰治的靠近带给了神宫寺奏些许安全感,但也只能一面警惕,一面维持着脸上的冷意,慢慢抬起了头。

他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眸终于转向了太宰治的面容,即便心虚却丝毫不见退却,倨傲地主动发起了“攻势”。

“无所谓,你不是觉得我像那个人吗?那我就陪你喝一回,就当了结你的心愿。”

他这话说得太决绝,又显得格外倔强。

喝完这顿酒,太宰治就不能再找理由接近他。

然而现在被动的那一方明明是他才对。

被太宰治困在这方寸之地,身为困兽的少年却挣扎着咬上对方的喉咙,看似锐利的牙齿却丝毫不会刺痛对方,自己在伪装之下的身体与心神却已经摇摇欲坠。

太宰治看得一清二楚,神宫寺奏对自己的虚张声势也心知肚明,他要的就是维持自己仅剩的一丝体面。

希望太宰治不要不识好歹。

“既然如此……”太宰治看着他这张轻易就能撕下平静的面容,虽然很想看到对方慌张失措的模样,但现在还是示弱更有后路。

他沉吟片刻,瞥见已经端着酒杯走过来的服务员,随即说道:“只喝一杯的话就太可惜了。”

神宫寺奏对此毫不在意,这点酒对他来说就跟喝水一样,就怕到时候第一个倒下的是太宰治。

太宰治接过端来的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拿到神宫寺奏面前,后者拿过之后对比了一眼,发现太宰治手里的是啤酒,而他拿着的是经过调制色泽如同果汁的鸡尾酒。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太宰治笑着解释道:“我个人喜欢喝啤酒,不知道你口味如何,就擅自选了这家的热门,感觉应该挺好喝的。”

“要不你先尝尝,不喜欢再让服务员换一杯……”

“不必了。”神宫寺奏可没有余力点酒,毕竟禅院甚尔还没走。

鸡尾酒而已,度数不会比烈酒高,太宰治没那么容易灌醉他。

太宰治拿着酒杯靠近,想要碰杯的意图溢于言表,神宫寺奏淡淡瞥了一眼,还是伸手和对方的酒杯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碍于不远处还有个不确定因素,神宫寺奏时刻注意着太宰治的身体是否能将他遮挡住,一边喝酒,一边扯住对方的衣角,让对方不要完全侧过身去。

如果不是神宫寺奏嘴硬不承认,太宰治都觉得他现在这样就像是缺少安全感的伴侣所下意识做出的撒娇行为。

所以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心神几乎分裂成两半,一半沉浸在被神宫寺奏依靠的全新感受中,一半又想着狠狠戳穿对方的伪装,亲眼看到对方被逼到毫无退路时的模样。

他将杯中的啤酒喝下一半,嗓音变得清润了几分,“我知道你是最近才回国的企业家,但有一点很奇怪,你这么有名的话,为什么只在你回国后传出消息呢?并且在这之前,你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神宫寺奏兀自喝着酒,朱唇染上莹润光泽,身上的冷冽气息混着淡淡酒香,仿佛更让人心醉。

太宰治提到的这一点确实是系统在传输时会产生的问题,当他掌控了这具身体后,就以他的意志改变了原来制定的轨迹,前后自然会有差异。

但这也不是完全无法解释,他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道:“并不会有人在意这世界的富豪都有谁,但当你长得足够引人注目,就会成为视线聚焦点,只能说明我的长相在日本更受欢迎。”

他之所以走进众人视野,是那张机场偷拍照,之后才被人们发现身份,也因此传得更广。

太宰治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倾向于对方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通过未知的方式融合进来的。

不然又如何解释白夜和狮神的出现?

“那你这次回国,就是来体验学校生活的吗?想法意外的很朴实纯真呢。”太宰治面对着他,一手托着下巴,语气越发轻松,就像是完全把对方当做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了一般。

神宫寺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个人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要他这个“外人”注意分寸,不要过多窥探他的私事,他能够答应和太宰治一起喝酒,纯属是被动之举。

太宰治却有恃无恐地又向他靠近了些,拿起酒杯又和他喝了大半,就是料定对方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根本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和他闹僵。

神宫寺奏也喝了近半杯的酒,只觉得口感比起烈酒要柔和一些,还有些果香味,三两口下肚也没什么感觉。

他这么想着,就干脆只喝酒不再说话了,太宰治说什么都只用简单的字句回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意识虽然一片清明,但那双冷厉的红眸已经悄然染上了水光,刚才平静下来后褪去的绯色再次浮上来,眼尾挑红,昳丽的面庞漫上红霞般的胭脂色,从脖颈

到耳尖都透着薄红,仿佛一咬便会留下鲜红印记。

太宰治又让服务员给自己加满一杯啤酒,同时也拿来一杯鸡尾酒,转头看着双眸迷蒙的少年,抬手轻轻拨开对方鬓角的一绺发丝。

“你好像有些醉了,还要喝吗?”虽然他有想要灌醉对方的想法,但喝太多酒总是伤身体的,这种鸡尾酒更是有断片酒的名号。

神宫寺奏只觉得自己仍然十分清醒,耳聪目明,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独自坐在吧台喝酒的高大男人身上,一旦发现对方有转头的趋势,就揪住太宰治的领结挡住自己,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如此紧绷神经之余,他在思索自己是如何步入这种境地的。

为什么面对这些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又为什么会这么心虚?

归根结底,他还是心中有愧。

他认为自己带有私心的“爱”并不值得太宰治这样的好感,本想直接挑明,但又因为各种原因一再回避。

禅院甚尔的意外出现也一定是对他的惩罚。

说到底,他这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