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离家出走。

是就葬在海里。

爸爸越想越慌张,他跪在地上大哭,已经花白头发的老古板不停地用额头贴谢含英的面颊和眼睛。

此后谢含英奇迹生还。

那一天,妈妈接到丈夫泣不成声的电话:

“我把含英抱上飞机了。”

“他没事。有个年轻人找到了他……那个好心人不会说中文,但我把本来要给含英的东西落在小超市了……”

“没事,他没事就好,回来我再也不凶他了……”

“就是他麻醉还没过。”

“含英啊,你别怕,你听爸爸说,我们回家了啊,这是我的小儿子是含英啊,他还活着,谢谢老天爷。”

“爸爸向你认错……”

这话都是真心的。

可惜阿兹海默症把一个老父亲最后的记忆夺走,他后来没和谢含英认真聊过。

但小儿子自从投胎做了自己的孩子,他十来年吃得苦比正常人一辈子加起来都多,谢含英的爸爸在那时候就认识到了这一点,老父亲从这段经历中第一次明白不止闺女,儿子也会被性骚扰,他在多年自我反省价值观,他决定回家永远把小二郎放在第一位,学习,考试,从此再也催他做任何事,一百岁儿子也是爹妈的宝。

就像那首儿歌唱的,小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好在结束这次任务,含英主动同意了归家,他在海外服役结束后转到科研舰艇,之后他为了致敬那次的海啸救援队牺牲者改了名字。

因为谢含英觉得英雄是无名的,而且这样一来,回国也不用怕被那个不是东西的被告找过来。

如果有机会他再改名,比如把当年的官司彻底打赢。

他还开始重新考学校。

仅仅几年后,廖国雄教授相中了含英。

这才会有了《爱因子方程式》每一期在主题曲开头给男四号做的那一栏字幕。

谢含英。

27岁。

16岁代表附中参与世界物理学一等奖,曾驻守海域线的退役海军军官,26岁考取水木大学博士,同时进入国家机构从事声呐研究。

这现实里的履历才是强到没人敢喷的。

那片海。

也是谢含英的一个转折点。

他让谢含英幸存下来,又遇到了后头的所有好事情,包括这次的恋综,他还改回了名字。

老母亲现在忍不住发出感慨,

“含英的手那么巧,心这么细,你要是真答应了林杨爸爸的建议,二选一了其中一个,妈妈是真心舍不得你离开的,但你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全家人肯定支持你到底,去到任何一个大世界,你都是最强大的谢含英。”

第二天。

楼玺住在酒店里,他基本没睡,而是打拳一夜。

天刚亮,他坐在健身房内思考人生,正想离开,被他那个也要出国度年假的兄弟看到了,他们之前没提前约好要在此地碰到,SIMON说:“Excuse me?你怎么在这里?楼先生?从澳门回来不回你的京城大豪斯?”

“昨天不想回去了,”楼玺说,“我早上要去送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