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勉领命而去。潘复扶着周陵宣坐下,只见周陵宣神情恍惚,眼中含泪。
在场之人都清楚,没能从船上下来的下场是什么。
昭仪,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周陵宣无力地垂下头来,摆了摆手,十分虚弱地道:“都下去,让寡人静静。”
潘复将旨意传给群臣,群臣悄然退去。过了不知多久,周陵宣一抬头,再见不到人,眼泪在此时终于落了下来。
太晚了,太晚了。
他若能早些发现陈昭若不在自己身边,又何至于此啊!
此时的祝为也在不远处心急如焚,他找了一圈,却找不到常姝。
“只怕常皇后也是凶多吉少,”祝为叹了口气,坐在地上,随意地卜了一卦,他盯着那卦象半晌,终于松了口气,“若真如卦象所言,便可放心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长江南岸,常姝终于可以摆脱那木板,背着陈昭若上了岸,然后,精疲力竭的她一下子栽倒在岸上,连连喘着气。
两人的头发都乱了,浑身湿漉漉的。
陈昭若依旧昏迷着,趴在常姝的背上。常姝歇了一会,又抽出了刀,把腰间绳索割断了,将陈昭若平放好。
陈昭若双目紧闭,眉头微蹙,脸上因大火弄得脏兮兮的。常姝伸手捉过她手腕,只觉她脉搏微弱;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一片滚烫。
“怎么发烧了呢?”常姝想着,无助地看向四周。这里荒无人烟,太阳又落山了,根本找不到人求助。
常姝无法,只得先割了自己的袖子,浸了水,给陈昭若擦了擦脸,又绑在了她额头之上。
这里靠近长江,万一水匪追上来就不好了。
“此地不宜久留。”常姝心想,又把陈昭若背在背上,直向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