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康熙决定摆驾回京,所有人皆忙碌起来。

太子绝非畏事之人,且他一直以来受姑姑的影响便是,有话一定要说清楚,不可留有误会,便来到皇阿玛寝殿外,命人进去通报。

寝殿内,康熙正在用膏药热敷右手,听说太子过来,立即命梁九功撤下热敷带,拉下袖子,沉声道:“点上檀香,叫太子进来。”

“是,皇上。”

太子在外等候少许,才得应允入内,然即便有檀香遮盖,太子依旧闻到些许淡淡的药味,立即便关心道:“皇阿玛,您可是身体不适?”

康熙并未回答他,只淡漠地问:“太子,你来此有何事?”

太子的热情一下子便被浇灭,沉默稍许,出声道:“皇阿玛,儿臣那日在沂州府,实在担忧您安危,因此才请您先行离开,其后便对百姓们道明实情……”

“太子。”康熙打断他,认真道,“朕乃是自行离开,与你无关,反倒还留下你一人。”

此时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此言似是发自内心,太子便越发不能懂,“皇阿玛……”

康熙抬起左手制止,眼神中有些许复杂道:“太子之能为,朕从未怀疑过,也一直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桌下,康熙的右手动弹一下,肿胀带来的不适便提醒他,他已不再是那个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的帝王,而太子和皇子们还正值壮年……

那些年康熙如何的壮志凌云,如今便越发难以坦然地面对老去,嫉妒无法避免的滋生。

康熙不愿本就争权夺势的朝臣们知道他在变老,不愿教一向崇拜他的儿子们知道他其实并非永远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