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官时清正,任书院山长后,依旧作风简朴,每有束脩皆接济窘迫的学子,是以家中并无多少银钱举办葬礼。

汤斌教导太子多年,太子极尊重他,见此情景,自然无法置之不理。

康熙面无波澜地听完,沉默良久,方才问道:“仁昭书院的下一任山长,已定下是彭定求吗?”

“回禀皇上。”梁九功如实禀道,“仁昭山,太子殿下亲自指派苏州大儒彭定求接任山长之位。”

“太子,彭定求,江南士族……”康熙眼神未落在实处,轻声低喃,及至最后一词,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可怖的笑意。

梁九功跪在堂中,慑得双眼瞪大,却不敢动弹分毫。

就在此时,康熙忽地问道:“你与容歆一向交情匪浅,近来可有见过她?”

梁九功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答道:“回禀皇上,奴才与容女官已许久未见过。”

康熙神情冷漠,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梁九功整个人躬得更低,急切地表忠心道:“奴才知道分寸,不该说的话从未向任何人言说过,容女官、容女官也未曾向奴才打探过圣意。”

“他倒是得人心……”

梁九功以为皇上说得是容歆,心里喊着容歆害他,口中则是道:“容女官的人品德行,有目共睹,奴才只是心中敬佩。”

人品德行,有目共睹……

康熙眼中闪过嘲讽,随后又归于平静,拿起一本奏折,平淡道:“磨墨,朕要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