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便是。”齐嬷嬷制止容歆要为她洗脚的动作,“哪能让你做这样的事?”

容歆抬头,不在意地笑道:“您是长辈,我侍奉您并无不可规矩之处,您不必介怀。”

她说着,又伸手探了一下水温,托着齐嬷嬷的脚入水。

齐嬷嬷慈爱地看着容歆,“我这一生无子无女,却从未遗憾过。容歆,你便如我亲女一般。”

容歆看着手中这一双干瘦无力的脚,因为病痛,齐嬷嬷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走路,几乎就是荣养在毓庆宫中,说不上什么时候,这间屋子就会剩下她一个人。

“嬷嬷,我偶有不容于世俗的想法,如今却过得这般好,皆是因娘娘、太子和您的包容。”容歆眼圈泛红,嘴角却带着笑,“我也常感恩于上天对我的眷顾。”

齐嬷嬷摸着容歆的头发,许久之后,道:“容歆,不要相信皇上对娘娘的情分。”

容歆抬头。

齐嬷嬷叹道:“娘娘是早早去了,所以在皇上心中都是好念想,若她还在世,面对如今的朝堂后宫,无论是全了与皇上的情分,还是顾全赫舍里家和太子,两难……”

若是讷敏还在,眼见着赫舍里家衰落,皇上对太子严苛,必定是痛苦万分的。她又是那般顾全大局的人,最后难受的永远是她自己。

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所以,与其讷敏亲眼看着她和皇上渐行渐远,恐怕消逝在最美好的年纪,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