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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神间看到一条蛇,傅恒当即警觉起来,迅速拔出腰间的匕首,正待出,定神一看,却发现那好像不是蛇,而是一条埋在雪间的绳子。

瞧清楚后,傅恒兀自笑笑,笑叹自个儿傻了,正月间蛇都在冬眠,又怎会出现在此?

转身回营之际,傅恒灵光一闪,主意顿生---既然蛇不肯出来,那不如就来一招引蛇出洞!

茅塞顿开的傅恒加快脚步返回营,命人将岳将军请来商议,如今傅恒最信任的便是岳钟琪,他始终认为,唯有将相一心,才能攻破各种难关。

两人畅谈了约摸一个时辰,终于制定出初步的方案,而后他又将统领和总兵皆请入营帐,详细规划各路人马的部署。

商定好之后,傅恒派兵在康八达寨附近扎营夯堡,同时派出数队官兵将泥土装入袋,充作粮草,伪装成清军准备久围康八达,且有大量存粮的假象。

他之所以这般安排,是因为外界粮草被断,莎罗奔只能自给自足,然而长期征战,他们的存粮也不多,现下看到清军有那么多粮草,敌军定会生出贪念。

于是每晚入夜后,傅恒皆会遣派大队人马各持便于远程发射的兵器,埋伏在土堡四周,等着敌兵出寨抢粮,自投罗网。

然而连等了日皆无动静,哈攀龙不仅怀疑此计的可行性,“该不会是咱们营还有奸细,泄露了消息?”

应该不会再有奸细,否则他们之前不可能顺利的打下那么多寨子。傅恒坚持按照原计划继续守着,哈攀龙总觉得不妥,

“大人您不是说皇上一直在催您撤军吗?咱们应该乘胜追击,直接攻打康巴达,打了胜仗将捷报传回京师,皇上也就不会再担忧,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啊!若是敌军不出现,难不成咱们一直干等着?”

哈攀龙性子急躁,让他杀敌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但要让他蛰伏,他是沉不住气的。

傅恒已然解释过,此刻不愿再废话,岳钟琪遂将哈攀龙叫至一旁,与他摆明利弊,

“这寨子石碉林立,咱们不是没吃过亏,纵有大炮也难攻其一角,正面进攻只会损兵折将,我还是赞同傅堂的做法,再等等看吧!”

战事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攻的就是个心理战,看谁先沉不住气,岳钟琪领军多年,自是明白,有时需一鼓作气,冲锋陷阵,有时却得耐得住气性,正所谓兵不厌诈,都晓得这个道理,关键得看谁先自乱阵脚。

连岳钟琪也赞同,哈攀龙还能说什么?毕竟傅恒才是统帅,他说了算,哈攀龙再有意见,也只能闭嘴。

接下来又是煎熬的等待,傅恒面上镇定,实则心里也开始焦虑,一旦对方不上当,那么这几日便是白等了,皇上那边一再催着他撤军,这边若是没进展,他该拿什么跟皇上对抗?

然而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旁的好法子,那就继续等着吧!傅恒暗暗给自己定下日的期限,倘若日之内敌军还不出动,那他就铤而走险,直接攻打!

两日后的夜,月明星稀,清军照旧潜伏在四周,将士们本以为今晚又没收获,孰料亥时左右,放哨的士兵忽见对面有动静!

诚如傅恒所料,敌军果然出了寨子,大队人马如狼似虎,直扑清军粮草辎重。

傅恒见状,心下大喜,估摸着最近几日敌军一直都在琢磨清军的行径,想来抢粮却又怕是圈套,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诱惑,决定冒险一试吧?

来得正好!将士们严阵以待,一双双墨瞳在黑夜里似鹰一般,闪着锐利的光芒,待敌人进入埋伏圈之后,只听得一声枪火号令,霎时间箭弹齐发,疾如流星,在敌军周遭呼啸而过,许多人尚未反应过来已了枪箭!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贼军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不择路,失了阵型。

在暗扫射一大批贼寇后,紧跟着清军伏兵四起,如敏捷的豹子,骤然自丛林间窜出,直奔猎物而去,呼声震天,大肆掠杀!

原本幽暗的夜间火光猛窜,惨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将士们,哈攀龙便恨极了这些贼人,青筋暴跳,持长刀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