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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门没多远,蓝瑾将她带至一条僻静的巷子内,拐进去便见长长的巷子里有一人抱臂而立。

绛色福纹长衫被腰带紧束,合体的裁剪勾勒出匀实的肩腰,他侧首望向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倨傲,东珊有种预感,他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她心里恼他,便没有主动说话。

傅恒让蓝瑾先到马车里等着,蓝瑾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我也要回避?”

“人多不好说话,你先暂避。”

也不晓得九哥在卖什么关子,蓝瑾猜不透,又指望他帮兄长,唯有听从他的安排。

此时的巷子里只剩他两人,明明风暖,东珊却觉背后发凉,始终防备地盯着傅恒,他一近前她就往后退,抬示意他停步,

“请你与我保持距离,你站那儿说即可,我听得到。”

这姑娘不是与他吵架就是防着他,傅恒心道我这是有多讨人嫌?“你这么怕我作甚?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

微扬首,东珊迎向他的目光一派坦然,“我行端坐正,光明磊落,你有话快说,甭在这儿拐弯抹角,我不能耽误太久。”

依照她的意思,傅恒适时停步,负而立,暖阳将他那颀长身形的影子映照在她身前,正巧遮住她面前的光,令她压力倍增,就听他语调冷漠,幽沉质问,

“我且问你,那日与休如都说了些什么?”

东珊愣了一瞬才想起来,似是听蓝瑾说过,休如是她大哥的字,所以傅恒说的人应是鄂容安。

蓝瑾才来问过,傅恒又来问,足以证明鄂容安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任何人,那她更不能透露,遂推诿道:

“你想知道大可问他去。”

这不废话嘛!“他若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来问你?”

此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傲慢,东珊面对他时很难有好脸色,“他都不肯说,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应该告诉你?”

若是旁人,傅恒也不至于如此上心,“休如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人自律,从来不会失态!哪怕在官场上遇到波折困难,他也不会用酒来麻醉自己,可自从那日你们见了面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消沉。

身为兄弟,我瞧着心焦,我想帮他走出来,就必须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现在只能来找你,你懂吗?”

傅恒自认态度诚恳,然而东珊根本没有感受到他在请她帮忙,只觉他这语态是在下命令,

“即便再好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你就不该再多管。”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冷血!”

傅恒的声调一再高扬,莫名其妙的指责惹恼了东珊,“我怎么就冷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胡乱指责我?”

冷哼一声,傅恒顺势追问,“你倒是说说我哪点儿冤枉你了?”

“其实我……”他这般无礼的态度令她大动肝火,人一生气往往就容易失去理智,她很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为自己辩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一说出来岂不是如了他的意?也许傅恒这般激怒她就是故意想套话呢?

思及此,她强压下心的怒火,及时止住话头,“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认为是我的错那便是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