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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是清楚,眼瞧着说不通,其一名护卫进去将大少爷身边的随从叫来。

那随从到得大门口,一看是熟人,哈腰行礼,而后解释道:“少爷特地交代过,尤其是九爷您过来,坚决不能带您进去,毕竟他才被革职,在家思过,九爷您再与我家少爷来往,若是被皇上知晓,只怕皇上会误会,少爷他实在不想连累您,这才避讳着,还请九爷见谅。”

傅恒正是担心鄂容安的情况,这才想来安慰他,未料竟被拒之门外,还拿这些世俗之见来拦阻,傅恒心忿忿,负着沉着脸道:

“他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若真怕被连累,又何必上门来?”

“九爷您的心意,少爷很清楚,他料定您肯定会过来,这才交代奴才来回话。少爷说了,现下特殊时期,无论如何,为了您的前程着想,您都得暂时与他保持距离,等到风头过去了,另行见面也不迟。纵使不见,心里也是有彼此的,无谓在意这些形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傅恒还能说什么,只能就此回去,刚转过身,他又回身交代道:“你跟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之间的情谊是不会变的,他若有事,尽管差人来找我。”

交代过罢,傅恒这才离开,坐轿回府。

当长随将这些话尽数转告后,鄂容安心暖鼻涩,忽觉那些官职与功名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当他落难之际,还有亲人不离不弃,还有傅恒这样的挚友惦念着他,老天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他没什么可遗憾的。

即便上苍在他面前设了一道坎儿,他也不会抱怨,只会感激,至少栽这个跟头让他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也让他懂得,人生没有一帆风顺,他的前半生太过幸运,这一次跌倒,他才算真正体会到,真正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艰辛。

仲永檀的骤然离世,更让他明白,能活着就有希望,就该感恩!如若还能入仕,那他自当引以为戒,如若不能,那他便带着苏棠去游山玩水,领略大好河山,人生有很多种活法,无谓拘泥于一节。

未能见着鄂容安,傅恒甚感遗憾,东珊劝他莫多想,“骤然发生那么多事,皇上也需要时日去缓和心绪,等过了年,开了春,皇上消了气,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但愿皇上不要因为仇视鄂尔泰而对鄂容安怀有芥蒂,他还年轻,是可造之材,傅恒暗暗祈愿着,皇上能够尽快抛开这些不愉快,再给鄂容安一次会。

十月十六,乃是福灵安的岁生辰,承恩公府喜气洋洋,众人皆去参加太夫人为孙子摆的家宴,唯独听风阁的珍姨娘因为身子不舒坦而缺席。

实则她没什么大毛病,只因她的月事迟了十几日,她怕自己有了于连舟的骨肉,在他又一次来看望她时,怡珍跟他讲明此事,与他商议对策,

“现下这种情况,我不敢明着请大夫,万一真的有了,大夫肯定会上报给太夫人,我又该如何交代?”

于连舟一直很注意,她应该不至于怀上吧?但也难保不会出意外,为了让怡珍安心,他提议道:

“要不我请找个熟悉之人给你诊脉?”

怡珍却不敢冒险,“再熟悉又如何?万一那人说漏嘴,你我都得完!”

“那人是我伯娘,自小照顾我,年轻时候她曾在亲戚家的医馆帮忙,略懂些医术,你且放心,她很疼我,绝不会胡言乱语。”于连舟再保证,怡珍没有旁的法子,只好依他之意,但又心生忧虑,

“骤然带个外人进来,会否惹人怀疑?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嗯……最好是你能出去一趟,如此更为安全。”

他说的倒是轻巧,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容易出府?“我该找什么借口?”

苦思片刻,于连舟灵光一闪,附耳悄言,帮她出了个主意,怡珍仔细听着,觉着有谱儿,便应承下来。

两人见面的会十分难得,是以每回一见都是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燃□□,可这回怡珍心忐忑,无法放松自己,再者说,若是真的有孕,实不便再亲热,便劝他忍一忍,

“今日还是算了吧!等人来瞧过,确定是否有异常之后再说,不然我这心里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