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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恒并未当值,休班在家,带着东珊去愉郡王府参加喜宴。

去年腊月间,芸茹怀了身孕,今年八月底诞下一女,今日乃是满月宴,东珊作为姐姐,理当出席,苏棠虽是心有事,却也得去送份贺礼,最重要的是,她只道自己能在宴上见到东珊。

两人在愉郡王府碰面后,东珊劝她莫担忧,说鄂容安人在内务府,只要一有消息,傅恒便能知情,定会派人知会她。

感激之余,苏棠又生忧虑,“昨日我去找你,回来额娘还训了我,说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去你家,万一连累傅恒就麻烦了。”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鄂容安的事,傅恒肯定上心,时刻关注着呢!”一路上东珊都牵着她的,丝毫没有因为鄂容安犯事而疏远她。

说话间,已到得后院,东珊瞧见妹妹,道喜连连。

芸茹刚出月子,先前都是编着辫子,今日才正式梳妆打扮,一身绯色蝶花氅衣,喜庆又艳丽,已为人母的她褪去青涩,满目柔和,见两位姐姐进来,忙招呼她们入座。

整个月子坐完,芸茹一照镜子便惆怅,“姐姐瞧我可是发福了?”

东珊仔细打量着,似乎比以往稍显圆润,“之前太瘦,现下脸上终于有点儿肉,倒是好事,你若生完孩子却瘦了,我还要找愉郡王麻烦,问他是不是苛待你呢!”

那边厢,嬷嬷将睡醒的孩子抱来,东珊顺接过,笑叹道:“这一个月不见,感觉长得好快啊!才出生那日瞧不出来,今日再看,明显很像你。”

苏棠在旁瞄了一眼,应声道:“的确很像芸茹,又是个美人胚子呢!”

看着襁褓才睡醒的女儿,小小的人儿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芸茹满目怜爱,原先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今生下女儿之后,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人,夫君疼她,女儿乖巧,往后若是能再添个儿子,这人生便算是圆满了。

此时的芸茹沉浸在幸福当,丝毫不知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波澜!

愉郡王府一派热闹景象,而身在内务府慎刑司的鄂容安却是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来到这种地方受审!

纵然未曾上刑,于他这样清傲的男子而言,被王大臣们审问亦是一种屈辱!奈何他在河边湿了鞋,脱不了干系,心知此事无可辩驳,若是狡辩,只会令皇帝更愤怒,于是鄂容安供认不讳,承认自己的确听仲永檀提过留折一事。

鄂尔泰与和亲王弘昼暗交好,弘昼不意为难他们父子,审查之后决定以仲永檀泄露密定罪,乾隆却认为此罪太轻,且他认为仲永檀绝不会只犯过这一次,既然仲永檀敢与鄂容安说密折上的事,那与鄂尔泰闲聊密折岂不是家常便饭?先前几回密奏,想必他已提前与鄂尔泰商议过。

也就是说,仲永檀乃是鄂尔泰亲锻造的一把刀,鄂尔泰利用他去弹劾自己的政敌,铲除异己。亏得乾隆还认为仲永檀刚直不阿,原来只是受人指使!自觉被耍弄,乾隆咽不下这口气,当即下令命法司会审,重审此案!

皇帝意欲追究到底,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的人一看这架势,皆在猜测着皇上是不是准备拿鄂尔泰开刀?难不成鄂尔泰要倒台了?

众人一看情势不对,再不敢维护,再审查之后,尽管仲永檀始终不承认自己受鄂尔泰指使,但他与鄂尔泰父子来往过密,结党营私的证据确凿,法司一致提议,将鄂尔泰一并革职拿问!

此时的鄂尔泰是墙倒众人推,只因朝臣拉帮结派乃是皇帝的大忌,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他辩解,张廷玉对于这样的结果幸灾乐祸,斗了几十年,鄂尔泰若是能倒台,他甭提有多痛快!

傅恒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一旦罪名坐实,那么鄂堂父子便难再翻身,他打算到皇上面前为鄂尔泰说情,傅却是不许,

“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若去求情,指不定连你也会受牵连。”

别家的事,傅恒自不会多管,但鄂容安是他的好兄弟,鄂堂又对他很是疼宠,他怎能袖旁观?

“那年我被皇上罚跪,鄂堂曾为我求情,他与咱们的阿玛是世交,如今他落难,我不能不管不顾。”

老九知恩图报,且对兄弟肝胆相照,傅明白他的心情,但却不能放任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