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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茹就这般端坐于帐边,规规矩矩的半垂着眸子,没敢主动抬眼看他。她还在想着应该说些什么,他已然开了口,

“你坐了这一整日,想来很是疲惫。”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如风似雨,徐徐而落,听来莫名的舒心。想起姐姐的叮嘱,芸茹暗暗告诫自己,别太紧张,人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

站在她面前的人,既是王爷,亦是她的夫君,没什么好怕的,若是太过扭捏,反倒让人觉得矫揉造作。

定了定神,芸茹勇敢的抬起眸子,迫使自己与他对视,“我不过是闲坐着而已,并未费神,王爷还得招呼宾客,才是真正的辛苦。”

她说话有条不紊,落落大方,弘庆颇为赞许,朗笑道:“大婚只这一回,操劳些也是应该的,本王倒不觉着辛苦,毕竟有佳人在相候。”

默然片刻,芸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站起身来,说要给他宽衣。此乃出嫁前,嬷嬷特意交代的,她不能失了礼数。

弘庆欣然笑应,立正了身子,等着她来侍奉。

他身形高挺,如松似柏,娇小的芸茹只到他肩膀处,为他解盘扣时还得高举着,很是不便。

以往在家皆是旁人侍奉她,今儿个轮到她来给人解扣子,她竟觉这扣子太紧,解一个都得耗半晌,急得她香汗频出,她这才想起丫鬟的指甲短,而她留了指甲,格外难使力。

看她一颗扣子解许久,一声轻笑不自觉的自弘庆喉间滑出,“等你解完,怕是天都要亮了。”

本就着急的芸茹一听这话,面颊更烫,指不自觉的发颤,长而密的羽睫似小扇子一般,来回扑闪着,替主人掩饰着眸间的尴尬之色。

见状,弘庆低声轻问,“你很紧张?”

她明明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外露,怎的还是被他看穿了?懊恼的芸茹一边尝试着,一边怯声回道:

“我……我头一回给人解盘扣,有些生,想来多试几回便能熟练些,还请王爷见谅。”

话音刚落,芸茹惊觉自己的已被他牵覆。

满洲男子自小习武,即便尊贵如弘庆,掌间亦显粗粝,宽而长的掌轻易就将她那细嫩的小给包裹住。

指腹自她背轻轻滑过的一刹那,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开始涔涔的冒着细密的汗,极其不适应,下意识想挣脱,却又想起自己是他的妻子,没资格逃避。

尽管很难为情,她还是任由他握着,没敢将抽走。

打量着她那细长的指,莹润且粉白的指甲,弘庆笑赞道:“如此赏心悦目的指甲,若是折了岂不可惜?”

他这是在嫌弃她连宽衣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吗?芸茹认为这是自己的份内事,不能让人诟病,纵然不舍,终是选择妥协,

“等我把指甲剪掉就不会失。”

“那倒不必,宽衣这种事,大可由丫鬟来做,你只需在帐侍奉本王即可。”说话间,弘庆潇然抬指,攫住她那柔润的下巴,她一直低垂着小脸,他看不清她的模样,本想让她抬起头来,可她却吓得垂着眼睫,连个视线也不给他。

弘庆故作不满地反问,“可是觉着本王很丑?你竟连看一眼都不愿?”

紧张的芸茹一时词穷,想起芸珠曾评价弘庆的话,直接给照搬了过来,“王爷芝兰玉树,英俊朗逸,一点儿都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