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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但相处越久,她越发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傅玉的关怀与爱护,原本日子尚算无忧,怡珍的事一闹,她又开始患得患失。

事后,傅玉紧搂着她,感受着身心相融的美妙余韵,却听到她鼻溢轻叹,遂问她为何事烦扰。

翻了个身,茗舒转过来面向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蓬莱香气息,哀声诉说着心底的困惑,

“先前八弟独宠怡珍时,我觉得钰娴很苦,如今怡珍被抛弃,我又觉得她挺可怜。”

轻捋着她的发丝,傅玉笑道:“人呐!大都容易同情弱者,无可厚非。”

女人大都多愁善感,尤其傅玉也曾对她痴迷过,她总觉得这情形有些类似,更易生悲悯,“曾经那么深情,这才大半年的光景就变了心,一见钟情,大都难持久吧?”

“非也非也!”心知茗舒惧怕什么,傅玉极有耐心的为她解答关于情感的困扰,

“其实大多数人都有一个毛病,旁人越是阻止,他越觉得这份情难能可贵,定要冲破世俗的阻碍,完成心愿。譬如老八,额娘越是拦阻,他越想和怡珍在一起。

但相爱容易相守难,要么志相投,要么性子互补,这份感情方能长久。兴许老八将怡珍想象得太过美好,等真正在一起之后,他才发觉她有很多他不能容忍的缺点。

倘若只是小毛病,将就一下也能过,但若是涉及原则问题的大毛病,可能他容忍不了,最终才会分道扬镳。”

她并未想那么深远,听傅玉这么一说,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同时又觉好奇,“你怎会知道?他跟你说的?”

摇了摇头,傅玉轻叹道:“我问过,但是老八性子内向,什么都不肯说,我是依据府的流言瞎猜的。”摩挲着她那细瘦的指节,傅玉柔声安抚道:

“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但你表里如一,并不曾伪装,我所看到的便是最真实的你,尽管曾有误解,如今我们已然坦诚相待,是以这情意不会消减,你放心便是。”怕她不信,他竖指立誓,神色郑重,

“我傅玉可以向天起誓,此生绝不负你!”

誓言大都感人,可茗舒不会轻信,伸指挡住了他的唇,凝了他一会儿,茗舒复又垂眸,神色冷静自持,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不会傻傻的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男人身上,倘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变了心,我也不可能为此而自尽。”

女人本该如此,与丈夫相互依靠,但不依附,茗舒最吸引傅玉的,便是这份自尊自立、豁达通透的气度。

他不要求她付出全部,只要两人心相印,彼此相惜即可。

对于府的这些闲话,东珊无甚兴致,还特地嘱咐自家院子里的下人,不许与人议论,更不许妄加评判,毕竟祸从口出,谁都有落魄的时候,不管怡珍为人如何,都不该落井下石。

即便她和怡珍不相熟,她也希望怡珍能够尽快走出阴影,面向新生。

两日后,傅恒带着东珊前往辅国公府赴约。

萨喇善一早便将师傅请来,在后厨备菜,东珊对这猪肚鸡很有兴致,以往她曾吃过,那滋味简直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奈何她不晓得做法,今日正好逮着会,一到府她便拉着淑媛去往后厨偷师学艺。

只可惜淑媛闻不得油腥,立了一小会儿她便受不住,东珊顾及她的感受,没再继续待着,临走之前还与那位师傅商议,改日让他去一趟承恩公府,教她做菜。

回屋的路上,淑媛打笑道:“嫂嫂你走到哪儿都不忘学做菜,九哥娶了你可真是有口福。”

傅恒心道岂止有口福,还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