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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喝。”

章佳氏又问他可有想起些什么,傅玉默了片刻,看了看在场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太夫人和茗舒身上,

“您是额娘,她是夫人。”

这些都是昨日教过他的,等于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啊!焦虑的章佳氏向巫师询问状况,巫师借口说是这鬼太厉害,还得继续做法。

傅玉瞳孔微紧,倒吸一口凉气,忍住骂娘的冲动,紧拽着茗舒的腕,委屈巴巴地向她求救,

“夫人,他们看我病了就欺负我,我讨厌他们,你快让他们走,人太多,晃得我头疼。”

大家伙儿都是关心他才过来的,茗舒怎么好将兄嫂们赶走?只好拍拍他的,劝他莫担忧,

“额娘和兄嫂们都希望你能尽快恢复记忆,并无恶意,你别怕。”

“那我想不起来,总不能硬逼着我吧?我乖乖的,我不闹腾,茗舒你别再让我喝符水,真的很难喝!”

见他这般惶恐,茗舒心有不忍,但这巫师是太夫人请来的,太夫人一片好意,她也不好说什么。

东珊根本就不信什么巫师,再这般折腾下去,只怕老没病也要被折磨疯了,茗舒有所顾忌,她可不怕,直接对婆婆道:

“额娘,要不先别做法事,喝了两回符水也不顶用,现下哥没什么其他的伤,这若是再喝坏肚子岂不麻烦?先等两日,看看是否有所好转再做打算。”

她这番话真是说到了傅玉的心坎儿上,碍于失忆,傅玉不便表达,默默地望着她,对东珊投以感激的目光。

章佳氏也是病急乱投医,眼瞧着无甚效力,她也就没再折腾,将巫师给打发走,又嘱咐其他人都回去,不要扎堆挤在这儿,

“傅玉这病,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的,都散了吧!让他安生养着,观察几日再说。”

章佳氏一发话,众人便各自散去,东珊也跟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日头躲在云层后,周遭渐渐起风,一阵浓郁的香气飘来,东珊远远望去,便见前侧方密密匝匝的嫩绿刺槐叶上挂满了成串的莹白小花朵,银堆玉砌,煞是喜人,风过时,便似蝴蝶般在尘间翩翩起舞。

如此美景,在东珊眼里却是一盘美味佳肴,“这时候的槐花正嫩,得空捋些下来,拿到后厨蒸一蒸。”

蔷儿最擅长这个,欢喜应下。

晌午又是她一个人用膳,东珊不想吃米,便命人吩咐后厨,只做碗炸酱面即可。

待她午歇醒来,隐约听到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东珊起身一看,便见绣球花早已被搬了进来,院外那被雨水冲刷过的芭蕉叶翠绿油亮,墙边那片桔红的凌霄花亦被滋润得越发娇艳。

风吹雨斜,给这炎热的夏日增添些许凉意,蔷儿沏了壶热茶进屋,但见夫人立在窗前,便请她过来喝杯花茶。

为泡花茶,蔷儿特地将皇后所赏赐的如意云纹琉璃杯给拿出来,小朵玫瑰花苞在热水的冲泡下慢慢舒展开来,绯红的花瓣盛放于透亮的琉璃杯,意境优美,芬芳四溢。

小饮一口,唇齿留香,东珊的心却难平静,这雨一直未停歇,承德离京那么远,想来大雨阻路,傅恒今儿个可能也不会回来了。

但他只说昨晚不回,没提今晚,是以东珊心底很矛盾,既期待他回来,与他说说话,问问他的情况,又不希望他冒雨往家赶,雨天湿滑,道路泥泞,那样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