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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难不成他欺负了你?”咏微虽未成亲,但也曾听家的嬷嬷们说过一些夫妻之事,打笑道:

“新婚燕尔,少不了夜夜黏在一处,但他也得节制些,以免伤到你。”

听表姐这么一说,东珊越发羞窘,捂脸道:“没有的事,甭瞎说。”

生怕又被笑话,东珊打岔说起了旁的,却无意发现表姐眼尾泛红,声音也有些不对劲儿,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等候的档口,咏微确实哭过,恨李侍尧虚伪,事到如今仍不肯说真话,简直无药可救!更恨自己识人不清,错付真心。她本不想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跟表妹说这些扫兴之事,是以强装欢笑,却被眼尖的表妹发现异常,再追问。

无奈之下,咏微只好道出实情,东珊默默听罢,恨得牙痒痒,攥拳怒斥,“这个李侍尧也忒大胆了些,居然敢在我家放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表妹嫉恶如仇,但凡知道她受欺定会为她讨回公道,但此事非同小可,咏微再恨也只能忍着,压根儿不敢声张,

“珊珊,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我们不能去找他,我怕他情急之下把此事闹大,那便再也无法收场。”

“你不是说他威胁你,要把此事公之于众吗?”东珊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儿回来,若让她见到李侍尧,听到他说那样的话,定不会轻饶他!

这也正是咏微最担心之处,“今日我已与他说清楚,彻底打消他的念头,但凡他还有一丝血性,应该不会再纠缠。”

实则咏微这么说也只是安抚表妹而已,她自己也不敢确定李侍尧究竟会如何。就此放弃,还是鱼死网破?难说!

轻拍着表姐的,东珊安慰道:“姐姐莫怕,我不会让他乱来的,你还要嫁人,绝不能让他胡言乱语,毁了声名,这事儿交给我,我让傅恒想法子,给李侍尧一些警示。”

咏微忙道不妥,“先前已然劳烦过九爷,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次不能再让他出面唱黑脸,以免李侍尧记恨他。”

“无妨,他又不傻,聪慧着呢!肯定能想到解决此事的好法子。”

表妹居然在夸傅恒?咏微诧异地望向她,“才刚是谁说不许提傅恒?这会子竟是左一口右一口的念叨着,看来你们的感情有所增进呢!”

她有念叨吗?东珊尚无意识,却被咏微戳破,窘笑否认,“哪有?他对我也就那样吧!终归是赐婚,没有感情,得过且过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日子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感情也可慢慢培养,你的性子太过倔强,如今可得收敛些,莫与傅恒起争执,平日里对他多一些关怀,时日一久,料想他定能感知到你的好。”

傅恒如何看待她都不重要,东珊并不会在意他的态度,“我才不稀罕讨好他,他这人就是得寸进尺,但凡给他一点儿好脸色他便越发嚣张……”

瞧瞧,一提起傅恒,她这话头便止不住了,咏微见状,其心甚慰,越发觉得表妹对傅恒其实也没那么厌憎,这两人浑似还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喜欢斗嘴,皆不服输,但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容纳彼此的存在,只是他们太倔强,不肯承认,又或者还不曾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转变吧?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料想再过段时日,他们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两姐妹闲话了两刻钟,外头有丫鬟来请,咏微不太想到人多的地儿,生怕再撞见李侍尧,东珊只道无碍,

“莫怕,今日宾客众多,前厅坐不下,我听嫂嫂说,咱们女眷都安排在后院厢房之,与他们离得远着呢!你且随我来,一个人待在这儿多闷呢!”

既如此说,咏微也不好拂表妹的意,起身随她去。好在宴席上皆是女眷,瞧不见男宾的状况,她与李侍尧没再碰面,心下稍安。

宴上欢声笑语,宴罢宾客便各自散去,原本闹哄哄的家骤然安静下来,东珊的心头忽生落寞,只因她很清楚,她与娘家人相处的这场宴席,也要散了。

菜肴撤下后,族长辈与富察家来的人坐在一起品茶,顺道儿交代这两夫妻,互相包容,互相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