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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许久没见兄长,傅恒顺口闲问,“四哥呢?又有应酬?”

说起这事儿,四夫人就来火,“这两日的天儿时冷时热,他一个没留神感染了风寒,还在喝药呢!却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晌午仍旧去应酬,回来便说头疼得厉害,我命人煎了药,他服下后就睡了,这会子还没醒。

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近几日万不能再让他饮酒,过两日是永绶之母的寿宴,他若是前去,少不了又得被人灌酒,还是你代你四哥去贺寿吧!”

永绶?那不就是宁琇的阿玛嘛!对此傅恒颇觉好奇,“咱们家跟他们交情一般吧?差人带礼不成吗?怎的还得要我亲自过去?”

“关系是一般,永绶虽已逝世,他的身份却摆在那儿,咱们可不能慢待。”

什么身份?“据我所知,永绶的阿玛揆叙乃是纳兰·容若的二弟,四嫂说的可是这层关系?那也未免太远了些。”

若真只是为这个,倒也没必要劳傅恒亲自走一遭,“其实纳兰·容若还有个三弟,名唤揆方,娶了康亲王杰书的女儿之后,揆方便贵为和硕额驸,他们夫妻俩育有两子,永绶和永福,只可惜郡主与额驸皆早亡,他们的儿子才交由兄长揆叙抚养。”

这么算来,永绶也就是康亲王的外孙,而康亲王又是礼亲王代善的孙子,所以永绶也算是皇亲国戚,捋清这几人的关系后,傅恒才终于明白,为何四嫂一定要他代他四哥过去贺寿。

即便不喜应酬,礼数却也少不得,无奈之下,傅恒只好应了。

三日之后的晌午,傅恒去赴宴时发现鄂容安也在,这才想起鄂容安与永绶之子宁琇颇有些交情,来贺寿倒也正常,忆起那日在戏楼发生之事,傅恒笑问鄂容安,

“你不是要还折扇吗?可有找到小东子?”

今日的鄂容安一身银色绣竹叶暗纹长衫,青封玉带下方垂系着一枚蓝田白玉镂空方形坠儿,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如今再听到小东子这称谓,他只觉好笑,“找到了。”

居然真被他给找着了,傅恒还以为那就是个骗子呢!“哦?莫非他真的是宁琇的表弟?”

摇了摇头,鄂容安笑得意味深长,“哪里是什么表弟啊!”

“我就说嘛!肯定是个小骗子!”傅恒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鄂容安正待讲明小东的真实身份,忽闻前方有人打招呼,

“小九儿,小容爷,稀客啊!”

傅恒循声望去,就见来人一身浅葱色长衫,态度虽谦恭,但眉目间隐着一丝傲然之气,不卑不亢,只是朝他们微颔首,身板依旧挺得笔直。

瞧见此人,鄂容安并未吭声,面色淡淡,傅恒立定,笑应道:“原是李兄……”

恰逢东珊带着咏微和芸茹一起去往前厅,路过此地,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东珊笑起哄,

“咦?那不是李侍尧嘛!要不要我过去与他打声招呼,顺便让你们说两句话?”

咏微面色顿红,有心无胆,忙拉住她的手小声制止道:“还是不要了,人多的场合,我不能见他,那边好几位男宾呢!咱们皆不认得,还是赶紧走吧!”

实则东珊也就是吓吓她,她当然晓得这样的场合不该过去,本想继续向前走,却无意中瞄见鄂容安的身影,默立在一旁的鄂容安也正好看见了她,他不愿与李侍尧打交道,正好借故离开,信步走向东珊这边。

念及上次的恩德,东珊对他的态度十分温和,“上回走得太急,回来后才发现我把你的手帕顺手给带了回去,已然清洗干净,我这就命人将手帕取来。”

鄂容安摆了摆手,只道不必,“帕子是新的,未曾用过,你留着用便是。”

东珊还以为他是不想再用她用过的东西,便也没强求,杏眸盈光,窘然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吃您的糕点还拿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