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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侧身,堇衣男子面向这小少年,冁然一笑,温文尔雅,“鄂容安。”

默念着他的名字,东珊只觉好生耳熟,仔细一想,好像曾听兄长提过此人,倘若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鄂尔泰的长子。

那鄂尔泰在军机处当值,乃是乾隆身边的一把手,未料勋贵之子这般平易近人,东珊抱拳拱手道:

“常听兄长提起你的大名,久仰久仰。小容爷这般彬彬有礼,一点儿公子哥儿的架子都没有,不像某些人,上来就盘查,似衙差一般无礼。”

他堂堂蓝翎侍卫居然被人说像衙差?微蹙眉,傅恒揶揄道:“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官家人瞧见像贼之人,自是要盘问。”

“有穿着锦缎去做贼的吗?”

嘘她一眼,傅恒冷笑出声,“衣裳宽大不合体,八成也是偷来的。”

还真被他说中了,但这是她兄长的衣物,不是偷,那叫悄悄的借。不甘被人奚落,东珊转了转乌亮的眼珠,逞强解释,

“衣裳就该做大些,明年长个儿还能穿。”

这种理由她都编的出来?挑了挑眉峰,傅恒讥诮一笑,“难为你这般勤俭节约。”

鄂容安摇头轻笑,暗赞这个理由编得好。

终于成功使他闭了嘴,东珊坐直了身子,微抿唇,颇觉愉悦。

等候的档口,她的五脏庙不争气的咕咕叫着,瞄了一眼那桌上的茶点,东珊面露窘色,“我走得太急,尚未用晚膳,容爷的糕点能否允我用一些?”

鄂容安淡笑以应,“无需拘束,你且随意。”

欣然相谢,东珊正要去拿凤梨酥,手背忽被人拍了一下,抬眼就见那冰山脸傲慢地盯着她,“爷允你吃了吗?”

“容爷说可以。”她是得了允准才来拿糕点,哪料冰块竟道:“我请客,我说了算。”

“小九儿,何必为难小兄弟?”鄂容安劝他莫这般,傅恒不以为意,手指闲敲着扶手,不肯妥协,

“就是看不惯这小子,牙尖嘴利,娘里娘气。”

鄂容安正想再劝,就听身边人小声嘀咕着,“还不是因为你说不过我,觉得自己嘴笨,才会生我的气,故意找茬儿。”

不许吃便罢,东珊傲然扭脸,摸了摸腰包打算自个儿叫些吃食,却悲惨的发现自己好像将荷包忘在了家里。

就在她惆怅之际,一碟糕点及时的出现在她面前,原是鄂容安端给她的,

“他与你说笑呢!无需介怀,快吃吧!可别饿坏了。”

迎上他那温润的笑颜,东珊感激不尽,一再道谢,顺手拿了两块,将将吃罢,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递到她跟前,示意她擦手,紧跟着是一盏茶。

如此体贴,东珊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以为她是有所顾忌,鄂容安解释道:“这茶我没动过,放心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