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底是做父亲的人,今时不同往日了。”

徐胥野自然是认同这句话的,颔首,“我粗皮糙肉的,就呛了点,你看,多呆会儿,不就习惯了。”

和徐胥野鬼混久了,何行时是完全记不起这人可是皇子,是这天底下最为千尊万贵的。何事能凑合便凑合,仗打的紧了,就和战士们一起睡在战壕里,树皮野草之类的不知道吃食了多少。

皇家的血缘,金贵不金贵,本也是分人的。

他不禁苦笑,他不也是一般吗?燕国公的血脉不也被人弃之如敝履。

他寻了一处凳子坐下,看着沙盘里的排兵布阵,道:“说吧,什么忙?”

徐胥野沉默的看了他许久,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迂回到另一件事,“何行燕死了。”

何行时的眼中滞了片刻,旋即恢复冷漠,“怎么死的?”

徐胥野抬眼,嘴角浅浅弯起,带着几分玩味:“第一场战,他不欲出战,我提着他的脖子丢了上去,他吓得屁滚尿流,被一群土匪围攻而死。消息被我压了下来,还没有上报朝廷。”

何行燕一个草包世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要他死,简直是轻而易举,若是那帮土匪没出手,兴许徐胥野还会亲自给他一刀。

毕竟,战场混乱,刀剑无眼,剑伤无主,那燕国公还能如何。

“叫他死的这般轻易。”何行时冷笑一声,手指抚上温热的杯璧,这么多年的挫磨终于是有了些许欣慰,“你如今还瞒着消息,是想叫我回汴梁之后,给燕国公府一个措手不及?”

最开始徐胥野的确是如此想的,燕国公世子已死,那爵位自然是要考虑其余儿子,纵然燕国公再无嫡子,纵然何行时在家行二,但夺下这么个世子之位依然不简单,毕竟,他生母的出身摆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