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未见减缓,反而愈加猛烈。他们再次打开别墅门的时候,花园里的蔷薇已经零落得不成样子。

原本盛着小小花瓣的地方,此时挂着红色的、椭球状的鲜嫩果实。

“这是蔷薇花的果实。”何樱樱扛着锄头,弯下腰凑近了花枝,“可以吃的哦。”

“蔷薇花结果了?”郁谨望着一地残破的花瓣,和在光秃秃的花梗上昂头挺胸的果实,沉吟道,“现在到蔷薇结果的时间了吗?”

“下午的时候蔷薇花还好好的呢。不过我们现在在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何樱樱掐了几颗蔷薇果下来,笑嘻嘻地举起锄头,“是这里吧?我要开始了。”

她面向的地点,正是当初白裙女子消失的地方。

她挖开表面的植物和泥土,不久锄头就触到有些坚硬的东西,把表面的泥土拂去,便能看到几根白骨,正是人的腿部。

她垂眸默哀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去捡白骨,手指刚触到骨头,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把天空映得惨白如裹尸布,手不由抖了一下,骨头似乎掉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罗一一惊:“门关上了?”

丁鹤背顶着房门,摇摇头:“停电了。”自从刚刚被关在少女的房间,他们就长了心眼,一定会有人抵着门。

停电堪称是恐怖片必备要素,漆黑的空间中突然一张大脸常常吓得人魂飞魄散。但这也说明,他们距离结局又近了一步。

郁谨替何樱樱把掉在地上的白骨捡起来,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也掐了几颗蔷薇果进兜里。

等白骨都被收捡起来,地上却出现了一个小布袋,似乎本来是藏在遗体下面的,因为和泥土一般颜色而被忽视。

郁谨拎起布袋,对着手电筒光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看向何樱樱:“上面绣着一个‘何’字。”

何樱樱愣了一下,也接过袋子看了一下,又打开袋子,倒出一把钥匙,而钥匙上正刻着两个字“园丁”。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这个是……这家园丁的钥匙?”

“我们去园丁的房间看一看就知道了。”郁谨站起身,缓缓道。

何樱樱抿抿唇,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线索都弥足珍贵,绝对不可以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这个调查的进度。

园丁的房间就在一楼,她刚刚进去过,不过只是找了一下墙壁和可用的工具,没有仔细搜查。

几个人打着灯一个接一个地摸着墙前进,时不时地互相答应一声,以免突然少了人。

刚走进房间,何樱樱突然惊讶叫道:“这里不一样了。”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房间干干净净,所有器具都是崭新的,现在却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泥土的味道和脏衣服味。

房屋的墙壁上也出现了裂痕,还有不小心蹭上的鞋印。靠着墙壁,有着小木箱子。

郁谨用钥匙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园艺工具,而最下面压着一本红皮日记,他只翻了一面,便有几张碎纸掉了出来。

碎纸拼在一起,正是一封信。信纸上的花纹和字迹,和少女的恋人曾寄来的那封情书的一模一样。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你竟然还想让我带你走,你怎么能这样不知廉耻。过往是我瞎了眼,竟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从今往后,我和你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你也不要再找我了!”

有些部分已经缺失,剩余的文字只能提供这些内容。

时间就在情信的两个月后。

他的这番转变,是在场的人都未曾想到的。明明两个月前还你侬我侬情深意切,怎么这么快就大骂对方,仿佛受了欺骗。

“不知廉耻?他指的是什么事?”何樱樱怔怔问,“小薇才刚向她求救。”

柳兮兮冷哼一声,说话完全不留情面:“男人觉得女人不知廉耻,还能有什么事,要么是被戴了绿帽子,要么是觉得女人太受欢迎要被戴绿帽子了。”

“应该是有误会吧,小薇求救的信都没有寄出去。”何樱樱不愿相信这么冰冷的理由,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应该是有人从中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