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三年级 - 第一次霍格莫德周末

佐伊慢吞吞地走出门厅,几个学生拿着签字表擦过她身边跑过,卷起微凉的秋风,弥漫着薄雾的前庭聚满去霍格莫德村的学生,大部分同学都去了,麦格教授正在最后强调注意事项。

佐伊几天前将签字表寄回挪威叫老戴蒙德斯签字,可谁能料到,父亲替换的猫头鹰飞错了路线,到现在还没飞回来。

德拉科知道后嘲笑了她好久,他说,没想到连戴蒙德斯家的猫头鹰都这么蠢。

去不成霍格莫德,佐伊于是欣然决定趁城堡里没什么人的时候四处闲逛,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会儿书。

“你看,戴蒙德斯,我们要走了,你就守在这儿吧。”背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德拉科大摇大摆地快步走过来。他穿戴整齐,一脸惋惜地冲佐伊装模作样摇摇头,右臂还被绷带吊着,这样子佐伊看来有点儿滑稽。

“玩的尽兴,德拉科,”佐伊轻飘飘地挑眉,故意说道,“记得去尖叫棚屋,回来讲给我听。”

德拉科恶狠狠瞪向她,佐伊知道他一向怕这些,定不会主动去这种闹鬼的地方,心中暗笑。

学生们准备出发了,克拉布高尔和帕金森他们都在招呼德拉科过去,佐伊只好向他挥手告别,德拉科撇起嘴,伸出左手拍了一下佐伊的后脑勺,拖着长腔说:“那么,回见,蠢南瓜,你说不定能留在这儿帮费尔奇那个老家伙喂鸡呢——”

佐伊啪一下打在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德拉科连忙坏笑着去追同伴了。

送走德拉科,佐伊一边踢着脚下干枯的黄叶,一边走回门厅,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落寞的身影站在那里注视着已经走远的人群。

“嗨,哈利。”

哈利仿佛刚从神游中回来,额头前的碎发被风吹开,显得那道闪电疤痕更显眼了,“佐伊——你怎么,也没去霍格莫德?”

佐伊瞥到哈利手中捏着的已经皱了的空白表格,意识到他因为没有可以签字的人而去不了霍格莫德,于是她耸了耸肩轻快地说:“是啊,至少你的表格还在自己手里,带着我那张表的猫头鹰这会儿还不知身在何处呢,它没准刚飞到爱沙尼亚。”说着,她自己都笑了。

“可那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哈利被逗笑了,对这只猫头鹰的不专业表示不敢相信,还给佐伊提到罗恩家那只常出毛病的老埃罗尔。

秋末湿漉漉的空气有些闷,室外微风凉爽,两人在空旷的校园中散步。佐伊陪略显失落的哈利闲聊,小心翼翼避开会让哈利敏感的话题,从这学期五英尺长的魔法史论文谈到新魔咒,最后还是聊到了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哈利似乎对这位温和的教授有极大好感。事实上,很多同学都喜欢卢平教授,他教了不少有用的知识。

不过德拉科常常说起他就满眼轻蔑——全是因为他在对付博格特那节课上当众开了斯内普教授的玩笑——尽管看斯内普教授穿着纳威祖母的衣服当真是不可错过的滑稽景象,可斯莱特林的人毕竟最痛恨被笑话,还是这般丢人的方式——还是他们的院长。

“好像,卢平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在霍格沃茨时,是同一届,更熟络些,才敢这样直接地玩笑。”佐伊趴在有些潮湿的木制廊桥栏杆上,眺望罩在米白色雾气中的远山,有些记不清是从哪里听来的了,却在脑海中有这样一层浅浅的印象。

哈利倒是对被恶搞的斯内普教授喜闻乐见,他也踩在木杆上,手抓着栏杆向后仰去,极力替卢平教授说好话,“开学的列车上,他曾帮过我,你知道的,我因为摄魂怪昏倒时……”哈利又顿住了,下意识看向佐伊,似乎拿不准该不该将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不必把什么都告诉我,哈利,我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佐伊眨了一下眼睛,想到哈利的博格特都变成了摄魂怪的样子,那它们一定给哈利带来不小的恐惧。

哈利笑起来,“谢谢你,佐伊。”

佐伊微笑转开头,盯着廊桥下奔流的河水。谈到博格特,还叫她有些好奇,课上排队时,她被生气的德拉科拽着帽兜拖到最后面去了,没轮到她面对博格特,卢平教授就冲过去,将它关了起来。她想知道自己的最惧怕的是什么,她自己似乎都一时想不出来,一个愚蠢的自己?

发掘每个人最深的恐惧其实很有趣,不同的人们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惧怕,对一个人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或许就是另一人的噩梦,比如哈利惧怕摄魂怪,赫敏惧怕一份不及格的试卷,而卢平教授惧怕的似乎是月亮。

“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害怕起月亮呢?”佐伊下巴抵在手臂上,一边思索着,一边就说出了声。

“恐惧,有时未必来自一个确切的原因吧,戴蒙德斯小姐?”一个温吞的声音响起,佐伊和哈利从栏杆边转身,发现卢平教授正在冲他们俩友好地笑,穿着打了补丁的深棕色长袍。

佐伊也对这位教授笑起来,“恐惧的形成可能是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卢平教授点点头,做了一个‘说的没错’的手势。

“教授,我能问您个问题吗……”哈利突然有些急促地开口。

“你想问,为什么不让你独自面对博格特,对吗?”卢平看向哈利,眼睛中满是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