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面红耳赤站了半晌,只觉得别扭万端。待要追究,又无从说起。终究还是想起自己身上的字迹来,急忙念起试过多少遍的法诀,对着水镜一照,果然字迹全无了。

多年的心事了结,凌云长舒了一口气。又想起方才师兄的举止,没有来的一阵慌乱。来回度了几趟步,又想起字迹来,不放心的跑到镜子前再瞅一遍。然后再度几趟步。

这般来来回回的,自打上次知道自己身上字迹真相后,松树师弟度过了第二个不眠之夜。

沈愁回到自己屋内,扑到床上,却没有心思咬被角磨牙了。

这天道,也未免太过无情了罢?

当年不过是游戏人间,胡乱在树木上刻了几个字迹,用得着这么报应回来么?吃了几十年师傅的老拳也就算了,看了凌云近百年的脸色。最终还要生生让自己跌个跟斗。

方才凝血时候,沈愁忽然觉察出自己心绪不宁,脉相急促,看那血色模样,居然是情动了。这可真闹笑话了,他沈愁不是个没经事的少年,竟然因着一个误会就陷了进去。

就如同两人角力相抵,本来苦苦支撑,竭力抵挡对方进攻。忽然间对方收力不发,这边相抵的人猝不及防,浑身的力量无处可卸,一个筋斗,便张了过去。

这事要说怪凌云是怪不起来的,毕竟那孩子一直都恪酢醍懂的,不晓得什么人世情爱,可自己就怎么都没想到过?只见只字片语,脸红支吾的模样便认了死理?

莫非那时……

不,绝非如此,他沈愁堂堂君子,又怎么会对一少年起那心思,必然是祖师爷在天上见不得他放荡人间,不爱惜草木,施了障眼法于他,叫他多些磨难。恩,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