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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不知何时走出来,一身青布衣衫笔直地立在雪地里。还别说,如若不是身后这农家小院衬着,这个人还真像官宦人家教养出来的子弟。气度清雅沉静,乌发雪肤,身长肩宽,一副特别明显的玉质金相。

“敏丫,”嗓音薄凉如泉水,“你醒来了?”

丸子站在井边手里还端着木盆,平日里躲躲闪闪的眼睛冷静地看着他。

徐宴却忽然一愣,倒没觉得今日的敏丫有何奇怪。

事实上,徐宴已经很多年没正视过敏丫了。

他自从读书习字,便一心便只有文章。在徐宴的心中,敏丫就只有一个浅淡的影子而已;二来敏丫比他大六岁,虽说应父母之命娶了她。但徐宴心中其实是嫌弃的。嘴上没有说,但两人极少夜里办事,他总在黑灯瞎火之下仓促进行。

今日这一仔细看敏丫,徐宴惊觉原来勾头驼背的敏丫竟有一双这般漂亮的眼睛。

瞳仁极黑,黑白分明,看人之时眼神幽沉而略有几分漫不经心。

丸子倏地低下眼帘遮住瞳仁,仿佛刚才那双淡漠的眼睛只是徐宴的错觉。

“宴哥,你怎么出来了?早饭用过了么?”她怯生生又十分惊慌地道,“是我的错。我昨日吃了药睡糊涂了。竟然这么晚才起身,你跟乘风都饿了吧?”

徐宴看她这般慌乱,自然是无奈。

他昨日亲自体验了一把琐碎家事的劳累,此时没法理直气壮叫丸子做事:“不必慌。我与乘风早上用过了。现如今不算很饿,倒是你,昨日才小产,该多歇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