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扎进泥土里，撞到了泥土中的石头，震开了他的手臂。

“抱歉，父亲”

男人转身，那里停着一副棺材，他以自己一人之力将棺材拉扯进挖出来的坑里，仿佛也想将自己的伤痛一起埋下，泥土填平。

立起的石碑上，刻着“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布鲁斯……”

声音从背后传来，男人转身看着那被铁壳包裹住身体的同伴，他手拿着一束鲜花，半张还属于人类身体组织的脸，露出“悲伤”的表情。

“放心吧钢骨，我没事。”

“嗯”钢骨走到墓前，将花放下。

钢骨对着墓碑鞠躬后，才转身问：“不举办一场葬礼吗？让克拉克他们都来。”

布鲁斯·韦恩没有回答，并反问：“你变成这个样子后，什么感觉？”

“失去了人类的权利，不需要吃东西，大脑一转就可以抓捕罪犯，好的坏的都有”钢骨很认真的回答：“但我想，我现在应该是活着的。”

“对，你还活着”布鲁斯点头。

“所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想以阿福的大脑和记忆为基础，打造一个人工智能。”

钢骨迟疑：“也许这样休息，对潘尼沃斯先生而言并不坏”

布鲁斯没有回头去看他亲手买好的坟墓，而是仰着头，让雨点能更大面积的淋在在即脸上：“哥谭需要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会是哥谭的蝙蝠侠。”

他继续说道：“而阿福，是我的蝙蝠侠。”

布鲁斯看向钢骨，目光真挚，其中的痛苦与期盼让钢骨难以拒绝。

“我答应，可以帮你一起研究一款人工智能，但如果出了问题，你必须保证销毁他。”

“我相信阿福。”

……

几十天后，

一场恐怖的屠杀席卷了哥谭的黑门监狱。

而在蝙蝠洞中，钢骨正以量子大脑飞速计算着：“出问题了，蝙蝠侠”

一身蝙蝠装的男人即便在自己的洞穴中，也保证自己待在黑暗中：“我想，应该是我们计算出了些问题，他应该还是阿福，对不对？”

“他是”钢骨深吸一口气，即便这个动作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首先，我可以肯定我已经打造出了一个人工智能，完全与潘尼沃斯先生思想一模一样的人工智能”钢骨左右转着头，在他眼前仿佛有几百台电脑画面。

“但是当他接触到外界网络时出了些问题，也许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了解整个人类世界，当初我就险些被逼疯。”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知道“问题”代表着什么意思。

钢骨继续说道：“当初的我只是个无名的小子，打橄榄球本事还不错，所以关于我的负面消息仅存在于那些同学们的几条聊天信息里。”

“但你是蝙蝠侠，而他深爱着你。”

蝙蝠侠还是没有回答，但他知道钢骨说的都是对的。

一个拥有着人类情感的人工智能，在接通网络的一瞬间，发现整个城市，从上到下不知道多少人曾经伤害过自己深爱的儿子，又有数不尽的人做计划，该怎么杀掉自己的儿子。

失控在所难免。

“他虽然有人类的思想，可制成他大脑思考的依旧是二进制，那是冰冷的信息”钢骨终于停下了计算，他看着蝙蝠侠，说道：“我还有属于人类最重要的大脑，也许这才是我没有变成绝对理性的原因，可潘尼沃斯先生现在已经是了。”

“他爱你，就像电子设定。”

“所以，有人试图伤害你，他会用最直接，干脆的方式，就像搜索引擎，总会找到最简单，最贴切的捷径，然后只需要用鼠标点一下连接。”

钢骨迈步往外走，在走到蝙蝠洞口时，他才停下，说道：“我建议销毁他，布鲁斯。”

“我会考虑的”蝙蝠侠终于回答了，只是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疲惫。

“就让他待在你的主机里，蝙蝠侠”钢骨最后忠告道：“千万别让他连上网络。”

钢骨离开了，蝙蝠侠独自一人待在蝙蝠洞中。

他是蝙蝠侠，所以他不会做冒险的事，贸然让一个可能失控的人工智能接入网络，在他的人生信条中，01的几率，也代表着要做好充足准备。

非但是网络，便是蝙蝠洞也暂时进入断网状态。

他现在只需要做好最后一次决定。

但抹杀以阿尔弗雷德为蓝本制造的人工智能，与将其杀死第二次无异。

“布鲁斯……”

“我的儿子……”

“你需要我的保护，以后我也会一直保护你。”

声音一开始从简陋的扬声器内传出，可接着竟然从远处传来。

滋滋，

蝙蝠洞仓库内，几台蝙蝠装甲的原型机突然失去控制，同时冲向蝙蝠侠。

对方拥有着蝙蝠侠所精通的所有武术，甚至还有一些他不会的。

蝙蝠侠被自己的装备压着打。

电子讯号瞬间包裹住整个蝙蝠洞。

切断连接，甚至切断与外界的网络连接都是无意义的，因为人工智能在与外界接通的瞬间，便分离了一部分的自己，即便蝙蝠侠决定消灭掉他，他也是不死的。

“有我保护，你以后不需要悲伤，也无需恐惧”那是蝙蝠侠情感上听到的最后声音，自那一刻后，他将失去恐惧与悲伤。

……

……

“22”在心中默数一声后，李祖说道：“你应该是被称作杀戮机器的那个蝙蝠侠，对不对？”

“蝙蝠侠？”毒藤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震惊。

蝙蝠侠不是变成了疯子，甚至险些毁灭全世界，最后被一群超级英雄解决了吗？

毒藤女也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的蝙蝠侠让她感到害怕。

“狂笑之蝠看重你”

空气中的声音依旧冰冷，李祖最后说的半分钟是很简单的阳谋。

半分钟说是李祖加给自己的限制，不如说是加给暗中蝙蝠侠的限制，对方不清楚他的情况，所以不敢一直沉默。

“我不像他们，狂笑之蝠只是个疯子，戴绿灯的那个他算不上蝙蝠侠，他还是个孩子”空气中的声音继续说道：“被毁灭日病毒支配的那个怪物，

又或者被头盔支配的那个，

还是蝙蝠侠和闪电侠二者合一的怪胎？他或许连自己是蝙蝠侠还是闪电侠都分不清，只是废物。”

“所以你才没和他们一起来”李祖点头：“其实我也得谢谢你，在当时我的计划里，胜算是6，但是你没来，胜算变成了60”

“是吗？你的推论正确。”

“15”李祖心理继续默数，没有因为要说话而打断内心倒计时。

“14”

“13”

“12”

李祖连续倒计时，这意味着他最后的力量也即将耗空，无论是睡一大觉，还是大吃一顿，都不是眼下能完成的。

“来了！”

左胸口受攻击，焦糊味钻进鼻子里。

胸口的伤很整齐，应该是某种等离子高速刃，像链锯每秒几千上万次滚动的刀刃，憎恶的皮肤也扛不住这伤害。

李祖却对即将被捅穿的心脏不闻不问，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手握紧，斜锤向眼前。

打中了！

轰隆！

清晰的爆响声，还有厚实的打击感。

地面瞬间多出个躺倒的人形，一条条藤蔓已经扑上去，无需多言，毒藤女已经猜到了李祖的取胜计划。

李祖不去理会不停流出绿色血液的胸口，走到被困住的家伙面前。

“嘿！抓住你了！”

一脚，

滋滋滋，在失控的电花包裹下的身影显露出来，冰冷的机械装甲。

“这么硬？”他使出大力气，依旧没能砸破装甲，只是让装甲略微有些变形，也许再砸个一分钟他能做到，但现在他没那个时间。

心脏被捅穿还能行动，也要多亏绿巨人的特殊体质。

“躲开！”

毒藤女突然对李祖喊道，同时藤蔓层层包裹住装甲，隔绝他与外界的所有接触。

但她提醒还是晚了些，李祖已经被突然喷出的烟雾裹住了脸。

“阿嚏！”

胸口还在流绿血的憎恶突然打了个喷嚏。

“果然是你。”

李祖低头俯视着藤蔓下的杀戮机器，他也知道，对方肯定能看得见自己。

“我想，你应该是用了纳米机器人，或者什么机械神经毒素，让所有人都变成你的木偶，但是这套程序设定应该只对人类的大脑有用才对。”

准确说来，应该只对大部分人有用，人的大脑不是一模一样的，世界上长四个肾，或者心脏在右边的人同样存在。

一个良性脑瘤，也许会改变这情况。

雪莉在“蜂”后，作为能控制丧尸的“中心塔”，她很难还能被称之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