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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他明知弘明的身份,还要与我们争抢,怕是仗着皇后娘娘的势,根本就没将皇室宗亲放在眼里!”

银子的事儿,太后倒是没太在意,哪个当官的也不指望月俸吃饭,富察家百年基业,家底儿自是丰厚,傅恒他是勤俭还是奢靡,那是他额娘该管之事,太后才不会多管,但这最后几句却令太后留了心。

后妃家眷飞扬跋扈乃是大忌,加之赐婚一事没成,太后一直耿耿于怀,甚至猜测是皇后从中作梗,这次终于捏住一丝把柄,那她自当拿来说事儿。

丹珠只坐了会子,达到目的之后便告辞出宫,晌午乾隆帝来给太后请安,太后顺势向皇帝提起傅恒在流芳斋中的表现,末了不忘加油添醋的说几句,力求让皇帝重视此事,说教傅恒。

弘昼举办唱卖会一事,太后并不知情,乾隆却是心知肚明,当下也没反驳,未作任何解释,只顺着他皇额娘的话音,象征性的附和数落了几句,好歹先平息太后的怒火。

午膳过罢,当乾隆回至养心殿时,想起太后的话,遂召傅恒进来,闲问道:“这几日未当值,在家都忙些什么?”

闻言,傅恒暗自思忖着,皇上政务繁忙,一般不会闲聊琐事,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有两种可能。第一,和亲王已然呈报昨日唱卖会所得银两的结果,但应该没那么快,且他进宫后也打探过,并没有和亲王府之人入宫的消息。

皇上是从慈宁宫回来后才召他谈话,那么极有可能是丹珠入宫找过太后,太后又说了些什么,皇上才会问起。

既然皇上已知情,那傅恒也没必要隐瞒,遂如实交代道:“奴才新婚,自是要在家多陪陪夫人,昨儿个有场唱卖会,担心她烦闷,奴才带她同去凑了个热闹。”

“哦?”乾隆微挑眉,状似无意地道:“朕怎么听说你和弘明起了争执?”

皇上果然是知情的,傅恒庆幸自己没隐瞒,一五一十地道:“皇上,这当中可能有所误会,奴才并未与弘明有冲突,他的夫人想要那串碧玺,弘明拦着不许她竞价,他夫妻二人起了争执,那位夫人愤然立场,无人再竞价,这碧玺才便宜了奴才,奴才借花献佛,将其送给了东珊,讨她欢心。”

原来又是丹珠在闹事,乾隆早就猜到太后所言并不属实,定然又受了丹珠的蒙蔽,傅恒之言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了然的乾隆没再多问,摇指笑叹,

“你倒是个大方的,看来朕这婚事是赐对了。”

先前傅恒还觉得这婚事阴差阳错,现今他慢慢的改了观念,心怀感激,拱手道:“那还得多谢皇上牵这条姻缘线。”

把玩着桌案上的白玉雕龙镇尺,乾隆朗笑道:“该说你姐姐眼光好才是,特地挑了名才女给你做夫人。

你这满语、蒙语说得极顺畅,唯独不通诗词,这汉人的诗词歌赋可是世间瑰宝,你得跟着你那位夫人多学学,将来入朝参政写奏折才不至于太费力。”

怎奈他一见到东珊就犯困,总想与她大被同眠,哪有兴致商讨什么诗词?不过仔细深思,皇上之言的确有理,现下他只是侍卫,无需参与朝政,不久的将来,皇上应该会让他听政,到时若连道折子都写不好,措辞不合适,岂不贻笑大方?

虚心接受批评的傅恒拱手道:“谨遵皇上教诲,奴才一定用心研习诗词文章,修身养性,争取不辜负皇上和皇后的期望。”

想起他说的那串项坠,乾隆又问,“蓝翎侍卫是六品,你的夫人戴不了碧玺吧?”

五品以上官员的夫人才有佩戴碧玺的资格,傅恒自是清楚这一点,“奴才谨记这规矩,东珊她也晓得,是以那碧玺坠子她只欣赏收藏,并未佩戴。”

“买了不戴岂不浪费?”默默算了算,乾隆沉吟道:“你任职蓝翎侍卫已有半年,尽忠职守,表现颇佳,实该有所奖赏才是。”说话间,乾隆转头吩咐道:

“李书来,传朕旨意,即日起,擢傅恒为正五品的三等侍卫,上报侍卫处,命鄂尔泰酌情安排。”

第45章 每晚都要交功课

李书来应声称是, 领旨而去。

愣怔片刻, 傅恒总觉得哪里不妥,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澄清一下, “皇上, 奴才只是就事论事, 并无讨官职之意。”

紧盯着他的眸光,乾隆能感受得到, 傅恒是真的惊诧, 并非伪装,遂摆了摆手道:

“说得好像你讨了朕便得给一般, 朕本就有此意, 只不过最近忙着安排出使准噶尔一事,没顾得上你, 今日正好想起罢了, 你无需多虑。”

乾隆的话算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既如此说, 傅恒也就不再推辞,欣然拱手道谢,“谢主隆恩,奴才一定不负皇上厚望!”